瀾喬悶悶道:“沒關係的,梁大哥,待會我們自己收拾吧。我知道現在宮裡因為節省用度,人手並不充足,我們自己收拾一下就好了。”
梁九功慚愧道:“小主,您都是主子了,怎可再叫我梁大哥。不過,您這句梁大哥是叫到奴才心裡了,奴才定會記得您的這句恩情。”
瀾喬無奈笑道:“什麼恩情不恩情的,這世界只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太監並不是這世界的第三種人,太監和瘸腿的,瞎眼的一樣,只是身體有了缺殘,所以……你就是我的梁大哥。”
梁九功聽此,久久不能從這言語所帶給他的震撼中走出來。因他自小因為家庭窮苦而被送入了宮,自此他便知道,自己不再是個男人,是奴才中的奴才,是低下人中的低下人,也再沒有人對他說,你梁九功還是個男人。所以,瀾喬的這番話無疑給了梁九功一個強有力的肯定,雖然這不是公認的肯定,但哪怕這世界上有一個人這樣的認可自己,他也覺得自己卑微的身軀,有了放光的理由。
梁九功眼睛噙淚道:“小主,奴才這就去內務府,幫小主要來您需要的吃穿日用的物件。”說罷,梁九功轉過身去,就在轉身的一剎那,他忍不住落下一顆感動的淚。
瀾喬見此,喚道:“等一下……”可梁九功的身影卻已從她的視線中消失。這般,瀾喬便去了芳萃所住的耳房。她剛進去時,張太醫便已背起藥箱欲要離開。見此,瀾喬開口問道:“張太醫,不知芳萃的病況如何?”
張太醫拱手道:“回小主,這芳萃姑娘雖是傷痕累累,但所幸受的都是皮外傷。微臣回去給她開些滋補的藥,命人將藥抓好,便送來給小主。至於外傷,微臣已留下需用塗抹的藥膏。至於要多久能痊癒,依微臣只見,若要能行走,至少也要三至五天,而要能活蹦亂跳,卻也要半個月的靜養。”
聽此,瀾喬這才放心,她感激道:“真是謝過張太醫了,有勞了。”
張太醫謙和道:“微臣乃是行醫之人,治病救人是微臣的職責,只是奈何宮中的規矩。但眼下,芳萃姑娘的病情,皇上已命微臣可隨時照看,故小主不必憂心。”
瀾喬點頭示意張太醫,待其走後,瀾喬執意為芳萃親手塗抹藥膏。只見瀾喬淨過手後,便將藥膏放置於指尖,隨即輕柔小心地用藥膏塗抹芳萃的身體,細緻到每一處。這是很耗時的,以至於快到了一個時辰,還未將藥膏塗抹完,可正當這時,卻聽見外頭有人揚聲說話。
瀾喬擦了擦手,在菱香的跟隨下走了出去,竟見內務府總管李慶台親自現身在永和宮,且後面跟著許多手拿物件的小太監。見瀾喬出來,李慶台上前單膝跪地道:“奴才內務府總管李慶台見過章氏小主,小主吉祥。”
瀾喬見此,道:“李總管,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