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若像上次不肯讓太醫醫治怎麼辦?可是要去侍疾麼?像上次那般,幫他將體熱退去?算了,既然鈕妃娘娘都知道了,恐怕整個宮裡的人都知道了,乾清宮的床榻旁指不定圍了多少人呢,又怎會沒有太醫在,哪裡也顯不到自己。
“章氏妹妹……”剛出了長春宮,納喇氏便熱絡地在後面喚道。
瀾喬想,難不成也和馬氏一樣,詢問自己有關生孩子的事情?可她的大阿哥不是好好的麼?
“納喇姐姐。”瀾喬轉身堆積起笑容,明媚道。
納喇氏一副老道的樣子,上下左右打量著瀾喬,嘖嘖嘆息。
被這麼一看,瀾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又看了看一旁的秋兒,見秋兒也搖了搖頭,便問道:“納喇姐姐,可是我身上有什麼不妥之處?”
納喇氏走上前,挽起瀾喬的胳膊,兢惕地看了看四維,見佟氏經過,和她點頭示意笑了一下。
佟氏本想藉機嘲弄瀾喬幾句,但杏梅在旁提醒如今皇上病著,要趕去乾清宮侍疾,如此佟氏便急忙離去了。見佟氏離開,納喇氏便拉著瀾喬朝宮後苑走去。瀾喬不明情況,但想著必是有事,便不做聲地跟著過去了。
到了宮後苑,一拱橋上,納喇氏這才停下腳步,站到瀾喬對面,開口道:“妹妹,瞧你的黑眼圈,怕是昨個一夜沒睡吧?”
瀾喬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而後羞澀地低下了頭,喃喃道:“哪有,昨夜睡的很早。”
納喇氏撇嘴道:“得了吧,我你就別瞞了。”納喇氏見瀾喬連個手爐都沒拿,便將自己的手爐遞到瀾喬手裡,“身邊的人也是個糊塗的,這麼個冷天,連個手爐也不給你們小主拿。”
秋兒即刻屈膝,躬身道:“小主恕罪,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伺候不周。”
瀾喬將手爐遞迴到納喇氏的手中,道:“姐姐不要怪她,是我不要拿著,從前是受凍慣了的,如今這樣穿的暖和,倒也不覺得冷。”
納喇氏過場一笑,兩人竟一時間沒人開口說話了,弄的好不尷尬。終,納喇氏是心裡有事的,故開口道:“妹妹,姐姐我是看出來了,皇上啊他心裡是有你的。昨讓佟氏侍寢,不過是為了應付宮中的悠悠之口。”
瀾喬謙遜垂眼道:“皇上心裡,論誰都是有分量的,想必皇上也十分掛念姐姐和大阿哥。”
說起大阿哥,倒說中了納喇氏的心事。她便怏怏地看向一旁,失意道:“誒,我啊,自是知道不算是這宮裡得寵的,家世也比不上佟氏和博爾濟吉特氏,連累了我的大阿哥,跟著我這樣沒用的額娘,也混不到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