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這下可急出汗,心想,好不容易喚醒了,又得重新來喚。她便又輕聲道:“小主,不是皇上要您侍寢,是太后,是太后她要召見。那壽安宮的人已經走了有些時候了,您若還不快點,太后是要怪罪的啊……”
太后?壽安宮?
“太后?”瀾喬似自言自語道。但這個名詞在其腦海中再次閃過的時候,無疑是個黑雷,好像隨時會將腦袋劈開似得。她便立時醒來,睜大眼睛道:“太后!”
“是啊,是太后,是太后召見啊!”
聽此,瀾喬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從床上起來。碎碎念道:“太后怎麼會召見我?難道是博爾濟吉特氏在太后面前告我黒狀了?估計一定沒有好事!”
“小主,咱還是快點吧,您這頭未梳,衣未換,總是要花費些時間的,若是再耽擱,恐怕太后是要怪罪的。”秋兒急道。
這般,瀾喬便急忙從床上起來,秋兒還喚來傷勢未痊癒的菱香,兩人一起伺候,這也似一刻鐘的功夫才算勉強穿戴整齊。
這當小主別的不說,就說這旗頭,墜的頭沉死了不說,鬢角梳上去的頭髮的髮根還在隱隱作痛。走路自然不用說了,那麼高的鞋底子,總感覺要崴腳。這都要怪葉那個混蛋,真是害苦我了。瀾喬一邊走在通往壽安宮的甬道上,一邊心裡怨著。
這瀾喬和秋兒,經過承乾宮、坤寧宮、翊坤宮和長春宮才走到太后所居的壽安宮,當真是一段不近的路程。誰讓永和宮在最東邊,而壽安宮在最西邊呢,想必定要被怪罪來遲了,不敬太后。這般想來,瀾喬心裡七上八下,站在壽安門前,遲遲不敢邁步。
秋兒見此,連忙提醒,瀾喬這才鼓氣勇氣走了進去。雖說瀾喬也不是膽子小的人,但當今太后才三十多歲,是個年輕的守了多年寡的婦人,也是先皇在位時的勝利者,這想必定不是個善茬。
壽安宮正殿,雕有蓮花纏枝的鎏金塔式爐里散發的沉香味道,清甜醇厚,細一聞來還有淡淡的奶香。
瀾喬和秋兒跪在殿中央,她並未看到仁憲的長相,只知道氣氛似如自己所預料的,充滿了凝重壓抑的感覺;因為此時博爾濟吉特氏,赫舍里氏和郭絡羅氏也坐在殿中……
“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萬安。”瀾喬跪地垂面,恭順地說。
仁憲垂著眼,只管喝著自己手中的茶,並不理會。博爾濟吉特氏等人見此,甚是得意,也不做聲,只看著瀾喬在她們面前如喪家之犬般,如何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終,過了些許,仁憲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眄視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瀾喬,並拉著不屑的長音道:“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