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瞥向瀾喬,怭怭道:“說的好聽,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麼!想來你做這等事情的時候,便早已經準備好了退路,還會讓人尋到蛛絲馬跡?左右被子是你做的,且太子已經毒發,而你又與西洋人來往密切,我看你定與此事逃脫不了干係!”
仁憲本是對這件事毫不知情,是博爾濟吉特氏在郭絡羅氏的挑唆下,以瀾喬出賣國情,玄燁被其蠱惑為由將其引來。現下仁憲雖是知道了君心偏頗,但自己身為嫡母,大清國的太后,卻不能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哪怕是子虛烏有,卻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
仁憲開口道:“皇上,哀家知道你心悅於章氏,哀家也喜歡這個姑娘,但在國家大義面前,兒女情長,何足掛齒!且依哀家看,這事即已涉及前朝,那便交由宗人府亦或者刑部處理,是非曲直自會還章氏一個公道。”
玄燁心裡不禁冷笑,因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一向敬孝的嫡母,居然因為後宮的爭風吃醋而將宗人府和刑部搬了出來。且他一向認為自己,縱然寵愛瀾喬,卻從未因此有誤國事,而瀾喬亦未參與到任何的國事當中。仁憲太后如此說來,不僅是給瀾喬定罪,亦是要給自己定罪,指責自己因寵誤國,不辨是非。可自己自沖齡成為皇帝以來,上法先賢,下撫黎民,刻苦磨礪,從無須臾懈怠的時候,又為何承受這份屈辱!
眾人瞧著玄燁的臉色凝結如冰,仁憲也並未因此而放棄逼迫,她開口道:“皇上,江山社稷乃先帝重託,章氏再討您喜歡,不過是個女子,皇上怎可為了區區一個女人而禍國殃民!”
仁憲的這番話無疑將玄燁最後一道底線給撞擊衝破了,玄燁立時起身,盱衡厲色地看向仁憲,羞惱之色盡在臉上,只是礙著仁憲是尊長,才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梁九功知道玄燁,了解玄燁為何動怒,他也為玄燁委屈,因著玄燁的為國為民之心,已到了傾盡心血的地步,怎可容人詆毀。梁九功開口道:“皇上,縱然別人不知,但是奴才是知道皇上日夜為國操勞,且為了仁義之志,飽讀漢人詩書,只為天下大同,竟還……竟還因此而咳出了血……”
瀾喬從不知道這事,不想皇上竟為此咳了血,如此一聽,她心即刻如被揪成了一團,擔心不止。鈕妃亦是如此,手緊握著絹帕,哀慟地看著玄燁,憂心掛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