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喬臉色蒼白,與這黑暗形成鮮明的比照,她雖心顫不停,手口有些哆嗦,卻還是道:“我無事。”她見子清手仍在自己肩上,立時退後,躲開子清的觸碰,垂眼羞顏。
尷尬之際,來順上前,問道:“大人,你怎會在此處?剛真慶幸有你,不然……不然真是凶多吉少。”
子清眼不離瀾喬道:“今聽聞你家小主有難,故特意回到宮中,見其久久沒有回宮,不想竟走到此處。”
子清自瀾喬侍寢,便一病不起,誰也不知這其實是心病。他在宮外有宅院,便一直住在家中,雖是太醫去過多次,可卻也治不了心症。偏今日,一同在御前伺候的侍衛剛好趁換班來探望子清,便將今日宮中發生的大事告訴了他,他便一時也坐不住了,只想守在瀾喬身邊,免得旁人加害於她。
瀾喬雖是知道此時身份有別,且玄燁曾經因為子清醋意大發,但子清畢竟有恩於自己,便上前問道:“子清,聽聞你已病了多時,不知現下如何?剛剛你又為我傷了筋骨,真是我連累了你。”
子清眼神凝視著瀾喬,這等距離恐怕是天與地的距離,因她終成了皇上的女人,而自己是皇上的臣子,可縱是這樣,他對瀾喬的思念只有加深,一絲也沒有減退。
面對瀾喬的關心,子清欣慰道:“我無事,是我太過自憐了。身為御前侍衛,如此懈怠,真是心有愧意。不過,瀾喬,你放心,從此以後我定不會這般懈怠,我定會護你周全,哪怕是以性命為代價。”
瀾喬只覺這話過於沉重,忙道:“子清你糊塗了,你是御前的人,自當以皇上為重,我……我不過是區區庶妃,又豈敢勞駕於你。”
若是旁人在,子清也不敢這般傾吐,只是來順不是旁人,且自己的事情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來順。來順自然明白子清對自己小主的情誼,事實上,他亦覺得瀾喬與子清更加的般配;因他在宮中多年,想那後宮的女子就像宮後苑的花朵,有盛開有凋謝,看到總不免升起幾分淒涼。來順忠於瀾喬,但太過忠心以至於他覺得,瀾喬似乎能得到更好的歸宿,而不是枯萎在這後宮。
一陣有力的腳步聲跑了過來,子清聽此,身子轉後,不等侍衛們分說,便即刻斥道:“你們跑到哪裡去了?章氏小主在此遇到暗殺,竟不見一個侍衛前來,難道宮中要你等侍衛巡邏護主子的安全,你們卻全當自己是擺設麼?”
大約六七名侍衛趕緊跪下,只見其中一名侍衛拱手道:“曹大人恕罪,微臣等救護來遲,是微臣等的疏忽。只是……”
子清厲聲道:“只是什麼?”
那侍衛吞吞吐吐道:“只是剛剛鍾粹宮附近,微臣等聽得有人叫喊說“有刺客”,屬下等心系宮中主子的安危,便急忙去尋刺客了。”
子清知道此事蹊蹺,問道:“可有追到刺客?”
侍衛搖頭,羞顏面對子清。如此,子清只能先命人將屍身拖下,再向玄燁陳明,好聽其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