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喬詫異地望向他,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曹子清知道自己大婚之後,很快便會被外放,便也不想扼制自己的情感,於是鼓足勇氣說:“瀾喬,多日不見,你當真是消瘦不少。當我……當我知道你經歷的那些事,我只恨我自己不能留在你身邊,護你周全。只是,我不日就將被外放,能做的唯有為你日夜祈福,希望你平安順遂。”
瀾喬聽過子清的一番肺腑之言,知其對自己的情義,為此頗感觸動。她低了低頭,想到種種過往,又想到縱然經歷種種,卻也是有通貴人,曹子清真心待她,便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多謝子清關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只是你很快將會迎娶顧氏為妻,聽聞皇上為你選的佳偶當真是賢良淑德之人,且據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然是與你般配的。你定要好好待人家……”最後這一句,瀾喬說的很是避諱。她是希望子清能忽略掉自己,將從前對自己的關注和情分皆轉移到顧氏身上,那才是他的妻子,是他需要傾注情感的人。
子清聽後,心裡不免有些淒涼。他想到日後將會與一個從未謀面的女人,自此過這一生,便心中似有口枯井,苦澀不已。可他卻也不敢拒絕,哪怕是為了瀾喬,為了讓皇上不再疑心自己和她,他也要接受這門婚事。
子清大婚的那天,玄燁親自駕臨曹府,當真是令曹家無限榮光。只是喜酒還沒有喝完,便聽到宮裡傳來皇后病危的消息。玄燁聽後,即刻放下手中的酒杯,再顧不上別的,只匆匆趕回宮中。
而坤寧宮內,所有的嬪妃,皆在院內候著,唯有瀾喬侍立在皇后的床邊。這自然是皇后的意思,她是有話要對瀾喬說的。
只見皇后病如白紙的臉上,露出艱難的一笑。這一笑令瀾喬心痛不已,淚流不止。皇后知道,瀾喬這淚流的真心,她也知瀾喬性情忠厚,雖有些手腕,卻也是逼不得已,故有些事似乎只有瀾喬能替她完成。
皇后突然言語有力道:“章氏瀾喬,跪下。”
瀾喬聽後,怔了一下後,一邊用絹帕擦拭著眼淚,一邊雙膝跪地。
皇后轉過臉,看向她,風乾的嘴唇弱動,思襯了些許後,道:“章氏,接下來本宮說的話你要一字一字的記在心裡,這是本宮下的最後一道懿旨,是給你的。”
瀾喬略感驚訝,卻還是恭順低頭道:“臣妾領命。”
皇后將臉轉過,看著屋頂,眼睛空洞而絕望。她傾盡力氣道:“章氏,本宮命你,日後無論如何都不可讓惠嬪的兒子,繼位為儲君……”皇后說到這,只覺得氣息弱的喘不上來氣,她便不得不稍作休息。
而瀾喬卻驚得瞠目結舌。只是皇后的話沒有講完,她也不敢冒失多問,便只等著皇后接下來對自己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