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手拍了拍腿,和氣道:“佟貴妃,朕相信你對章氏的關心。只是你既協理六宮,平日裡要忙碌的事情眾多,朕也不忍叫你太過勞碌。”
佟貴妃想到宜嬪等人的陰狠手段,便不安道:“只是皇上,上次……”她不好當眾說出上次瀾喬小產是自己所為,便止住,言他道,“皇上,章氏若能在臣妾眼皮子底下,臣妾定會照顧周全。臣妾不覺得累,臣妾只想護住皇上的孩子。臣妾無福,可能永遠不會為皇上誕育孩子,臣妾只希望能護住皇上的孩子。就像從前的孝昭仁皇后,哪怕自己永遠沒有孩子,但只要皇上的孩子健康就好……”
佟貴妃說的感人肺腑,著實令玄燁動容不已。
瀾喬相信佟貴妃所說的皆是肺腑之言,可她卻也不願和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同住一個宮內,她便開口拒絕道:“謝謝貴妃娘娘的關懷之意,我心領了。只是貴妃娘娘,咱們住的近,常來常往便好,也不用非要搬到一起。再說如今安嬪已經得到天譴,想來旁人為著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會以身犯險。”這話說完,瀾喬瞥眼看向宜嬪等人,對方見此,即刻逃離開瀾喬帶有凌厲之鋒芒的眼神,即心虛又有些膽顫。
佟貴妃情急道:“只是……”
瀾喬再次笑著拒絕道:“貴妃娘娘,我在永和宮住慣了,若是真的遷宮,怕我也會因為換床休息不好。總之娘娘的心意我心領了,遷宮就不必了。”
玄燁聽了瀾喬並不願意遷宮,便開口道:“貴妃,你也起來吧。這章氏住在永和宮,想必也更能隨意些。自然朕知道你是心裡惦記著她,那你便日常多往永和宮走動,至於遷宮,就不必了。”
佟貴妃聽此,怏怏地在束梅的攙扶下起身。她瞥向宜嬪等人,心裡卻尤其的不放心。
夜晚,瀾喬躺在玄燁的臂彎里,嘴裡念叨著:“皇上,臣妾這次又愛食酸的,可能是個皇子。可若是個公主,皇上可會失望?”
玄燁覺得瀾喬在自己面前時而越發傻氣,但玄燁喜歡瀾喬如此簡單單純的對話,身心覺得著實的放鬆和愜意。他便一副寵愛的模樣,捏著瀾喬的鼻子,怪道:“朕何時只喜歡兒子,不喜歡女兒了?難道你沒瞧見朕有多疼愛三公主?你呀,上次有孕是動不動就流淚,這次呢,便只會胡思亂想。”
瀾喬笑笑,將臉埋進玄燁的胸膛,折騰了有一會,鬧的玄燁直叫痒痒。倏地,她心裡流露出一絲失意,怏怏道:“帝王家的孩子,雖是一出生便帶著富貴尊榮,可其中的苦與澀,皇上你是過來人,自然是切身知曉的。所以,臣妾即盼望著孩子出生,又害怕他出生便會面臨千斤重擔。若是皇上不對他寄予厚望還好,他便每日騎馬射箭,自在逍遙。待成年出宮有了自己的府邸,便更是無拘無束了。”
玄燁聽了瀾喬這番“忤逆”的話,不禁皺起眉頭。他覺得有些生氣,便稍稍用力掐了掐瀾喬的臉,怪道:“你呀,當真是慈母多敗兒!若是讓你教孩子,還不把朕的兒子給教壞了。這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這人若不勤於學業,苦於修行,豈能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