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嬪並沒有走多遠,便聽到了這話,故她直恨得牙根痒痒。她此刻越發覺得自己狼狽悲慘,心裡也怕孩子會保不住了。但因著她做的虧心事,她漸漸連怨恨的意念都生不起來了,只心裡存著悔怕,覺得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而壽安宮內,太后正在偏殿內親手抄著佛經。只見她身著灰色長袍,頭上無任何金銀玉石裝飾,當真是十分素淨。阿木爾在旁為其研墨,趁太后將手中的筆落下,欣賞佛經時,阿木爾開口道:“太后,聽聞皇上親賞了章氏墮胎藥,而章氏也順從地喝下了。只是那慘叫聲……當真是讓人聽了背後發涼啊。”
太后冷哼道:“她那是怨氣太重吧。”
阿木爾淡笑道:“可不麼,只怪惠嬪下手太過狠了,當真是不留一點餘地。”
太后將頭抬起,望了望窗外,深吸一口氣道:“後宮啊,就得像惠嬪這般的人,才能站立得住,站立鎝穩。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成。只是她也是幸運的人,連老天都在幫她,否則若不是有地震這檔子事,皇上怎會親賜墮胎藥。一樣是太皇太后,一樣是黎民百姓,皇上就是再寵愛章氏,也抵不過這兩樣。這惠嬪啊,當真是算計到骨子裡了。”
阿木爾想到,又振奮著說:“聽聞那宜嬪就在章氏小產時,有了胎動。如今正在她的翊坤宮,叫疼的死去活來,可竟才六個多月,就有要生的跡象,可見報應來的太快。”
太后燦笑著起身,朝外頭走去,邊走邊道:“今日這佛經當真沒有白抄,這進入耳中的都是好消息。走,去翊坤宮瞧瞧去,哀家真想再聽個好消息。”
“奴婢這就陪太后去翊坤宮,想必太后定會心想事成。”
說罷,太后便悠然地在阿木爾的攙扶下來到翊坤宮。可卻不想,太后剛踏入翊坤宮的宮門,便聽到裡頭有婦人揚聲道:“生了,生了,是個公主。”又接著聽那婦人說,“這雖是早產,但孩子小,所以生的十分地快。這宜嬪娘娘也是有福氣的,是個好生養的,若是換成別人怕是也沒這麼快。”
太后聽後,立時眉頭鎖起:“六個多月的孩子也能活?”
阿木爾瞧見太后的臉色不好,便在旁小心應道:“就算現在活了,怕也不會活的長久。再說不就是個公主麼,能成什麼氣候。太后可要進去看看?”
太后板臉道:“皇上都在,哀家總要露個面。”說完,太后便朝裡頭走去。
與此同時,永和宮內,只見芳萃躺在瀾喬的床上,面如白紙,滿臉是汗。瀾喬則坐在炕上,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心裡沒有片刻是安生的。瀾喬瞧了瞧芳萃病弱的模樣,依舊關切問道:“張太醫,芳萃可會有事?”
張太醫拱手道:“回小主,微臣給芳萃姑娘開的是致使胃部痙攣的藥,雖是疼痛難忍,但並無大礙,只需喝上兩副藥,日常再注意飲食不沾染寒涼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