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絡羅氏一屁股坐到圍炕上,開口便賭氣囊塞,使氣道:“姐姐不是說要把公主送給章氏撫養麼?何時送去?難道要讓永和宮的人來親自上門要麼?”
宜嬪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是個慣不會說話,只奈何是自己的親妹妹,不然定會將她趕出去。只是雖是如此,宜嬪還是憤憤道:“你個沒長心的,誰是你的親姐,竟還偏幫著外人說話。那章氏才小產沒幾個月,如何有精神養我的孩子。且她那永和宮儘是不祥之氣,別沾染到我女兒的身上才好。”
郭絡羅氏越發憋屈道:“姐姐如今是好了,起碼有個孩子傍身,可我呢?姐姐應我入宮,也不說幫幫自家妹妹,便成日裡只顧自己。”
宜嬪瞧著郭絡羅氏這是在外頭受了委屈的,便問道:“是佟貴妃又訓斥你了?她是貴妃,我都要讓她三分。但這宮裡便也只有她看你不慣,數落你幾句,旁人還有誰?且雖是我應你入宮,但這也是你自己願意的。但即進了來,凡事也要你自己硬氣些,總不好事事皆我為你出頭。讓皇上知道了,說咱們結黨營私,總是不好的,所以我才讓你搬去了鍾粹宮。”
郭絡羅氏聽了這番話,更是心塞道:“倒也不是誰數落我,可是你瞧那烏雅氏,不就是個宮女出身麼。是,她是有幾分姿色,可皇上怎就一直寵愛於她,都不正眼瞧我一眼呢?”她又嘆氣道,“我啊,堂堂郭絡羅氏,竟然還沒……沒侍寢過。”
宜嬪覺得這話叫人聽了太過丟人,便即刻遣退了殿內的人。見人走後,她又怪道:“你說你,是不是沒長心,那話也能從嘴裡說出來,你不覺得丟人啊?”
郭絡羅氏蠻橫起來:“丟人就丟人吧,反正在這宮裡,數我是讓人看笑話的。”
宜嬪見郭絡羅氏如此不長志氣,又是個慣會使氣的,便坐到其旁邊,好言勸道:“你啊,不要總逞口舌之快,做人總是要有些城府的。你就瞧那烏雅氏,她啊,想要飛上枝頭的心不是一日兩日便有的了,自打那章氏頭一次懷孕,她便不安分了。可人家知道沉得住氣,這不,一旦逮到機會,趁著皇上出宮,便製造偶遇,這不就一飛沖天,從使喚宮女變成小主了麼。”
郭絡羅氏詫異道:“難道那烏雅氏並非真的和皇上偶遇,而是她刻意和皇上碰上的?”
宜嬪冷笑道:“哪就那麼巧,西城門那麼些人,偏烏雅氏入了皇上的眼。這從前安嬪在世的時候啊,就曾在烏雅氏身上下過功夫,她便知道這烏雅氏必定會反咬章氏一口。現你瞧,不就派上用場了麼。所以啊,妹妹,做人一定要沉得住氣,懂得抓住機會。”
郭絡羅氏仍是一副怭怭之態道:“我瞧著那烏雅氏縱然成了庶妃,也是一副卑賤的模樣。就是皇上召幸她又如何,前腳出了乾清宮,後腳便跑到永和宮門口長跪不起,請罪去了。都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還那麼自甘墮落,真是天生的賤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