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這些東西真是沉死了,壓的我早想把它們甩開了。但是珍珠、翡翠告訴我……”芸兒想到,“對了,珍珠、翡翠呢?她們怎麼都不在?不是該在我旁邊伺候麼?”
玄燁伸手為芸兒摘掉頭飾,柔聲道:“朕不叫人伺候,今夜就是我和你,多一個人朕都覺得破壞了這個夜,尤其是現在。”
芸兒嗤笑道:“你是不是打小當皇上當的,身後總是跟著一屁股的人,覺得甚是厭煩,所以一逮到機會,就要把尾巴趕走?”
玄燁拉著芸兒坐到妝檯前,看著鏡中芸兒的容顏,後又拿起梳子,為芸兒慢慢輕柔地梳起頭髮:“朕與你到白頭好不好?”
芸兒聽這話,本想諷刺玄燁后妃眾多,那就意味著與他白頭到老的女人也眾多。可芸兒又想,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這玄燁雖是對旁人橫眉怒目,說一不二,甚至是咆哮訓斥,但對自己當真是百般關懷和溫柔,且竟還和自己成了親,故她也沒將這話說出口。
芸兒難得道:“那好啊,那就白頭偕老。只是我比你小哦,看咱倆誰能活過誰。”
這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那真是大不敬,罪無可赦。可從芸兒口中說出來,玄燁卻只是覺得甜蜜好笑。後他有些自卑道:“你是不是嫌棄朕老了?朕確是沒你看起來年輕,你還是從前的樣子,當真是沒有什麼改變,可朕卻是看起來蒼老了不少。”玄燁看著鏡中的自己道。
芸兒道:“誒呀沒事,回頭我把我們鋪子的神仙大力丸給你吃幾個,保證你返老還童。”芸兒這話是為了逗趣玄燁,便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玄燁依舊為芸兒梳理頭髮:“聽那名字就像是江湖騙術。”說完,玄燁嘆了嘆氣。
芸兒問道:“你為何嘆氣?”
玄燁悵然道:“人家洞房花燭夜都是做該做的事情,可朕卻碰不了你,還在伺候你梳頭。芸兒你知道麼?朕可從來沒伺候過別人,所以你可要珍惜朕。”
芸兒心想:你啊,成日裡念叨這些。什麼你要為朕負責,你要珍惜朕,你不能辜負朕,你可真是成日裡活得誠惶誠恐啊。不過我究竟哪裡吸引你?你為何就這般痴情於我?算了,那個叫瀾喬的受氣包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估計聽了也肯定是生氣。
玄燁梳過頭,放下梳子,緩緩地站到芸兒面前又蹲下,手握住芸兒的雙手,動情地注視著芸兒的眼眸,後他如孩童般面伏在芸兒的懷裡:“朕自打出生,便是從不斷的失去中成長。朕雖時常心力交瘁,痛不欲生,可奈何身份所困,總要佯裝一副鐵打的樣子,震懾四方。但朕也好想有個能夠棲息的地方,有個能讓朕安心的懷抱。”
見玄燁說的如此悲戚,芸兒忍不住動容。她伸手撫摸著玄燁的頭,輕聲道:“你不是皇帝麼?你不是想得到什麼就得到什麼麼?為什麼還會失去?原來當皇上沒有想像的那麼輕鬆,沒有想像的那麼光鮮。”
這話說到玄燁的痛處,玄燁便將頭更加地深埋在芸兒的懷中。
突然,玄燁聽到芸兒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聽此,玄燁抬起頭來,笑道:“是朕的孩子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