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芸兒即刻接話道:“不光太后不舍,其實皇上也是不舍的。前些日子皇上還說,自打榮憲公主嫁到蒙古後,自己便成日想念,後悔沒多留幾年在自己身邊。如此,皇上便說,這宮裡頭的公主,先不急著嫁,總要多留些日子。就是臣妾的瑞琳公主,皇上說還要等十年八年後才開始擇選夫婿呢。”說著,芸兒佯裝愁苦起來。
芸兒這般說只不過是想讓太后先將溫憲的婚事擱淺,好容得她在太后開口之前,將純愨和吳爾滾的婚事定下。因若太后先張口,事情恐怕就不好辦了。但現在有了皇上這個由頭,想必太后最該擔心的是溫憲公主恐怕會在宮裡頭留成老姑娘了。
果然,太后鎖眉急道:“這溫憲都十八歲了,皇上怎可還留著不嫁?”
芸兒裝作急道:“是啊,太后,臣妾也著急啊。可您知道皇上,最是舐犢情深。雖是孩子多,卻各個都跟寶貝似的。”說著,芸兒一副傷感之態,“還不是過去皇上的孩子沒的太多,皇上是啊,心被傷透了,總要護著自己個身邊的。”
太后並沒有懷疑芸兒這話,畢竟她佟貴妃也有女兒。所以,如今她心裡焦急地只想快些改變皇帝的心意,不然她身邊的溫憲公主真要成老姑娘了。也因此,那吳爾滾的事情便被忘卻了。
芸兒走後,阿木爾湊近道:“太后,那佟貴妃的話……”阿木爾話只說一半,如此是因為她一向覺得佟貴妃嘴裡沒個實話,尤其是在太后面前;只是雖是如此,她分析芸兒的話,卻也是如皇上的性子能說出來的話。
太后自然也想到這點。只見太后起身,透著開著的門,望向外頭道:“總想著讓溫憲與吳爾滾成婚……那吳爾滾論家世、論人品、論學識都是和溫憲極配的。旁的哀家是瞧不上了。”
阿木爾在旁試探著道:“可剛佟貴妃說,咱們皇上還想多留兩年……”
太后深呼一口氣,怨道:“皇帝糊塗啊,這本該十六歲的時候就該考慮婚事的,只因皇帝以想念孩子為理由,如今留到了十八歲。可若再留下去,難不成真要到了二十出頭,成了老姑娘麼?”
阿木爾笑道:“怎麼說都是皇上的女兒,就是到了三十歲,也是有人要的,且都搶著要。”
太后搖了搖頭:“雖說如此,可即便娶了皇上的女兒,也難保不會三妻四妾。到底是女人最好的年華啊……”太后這話說的感傷,似在悲憫自己。想起從前自己在最好的年華嫁給了順治帝,可卻從來沒有嘗過夫妻恩愛的滋味。她是有多羨慕董鄂妃,也更有多恨董鄂妃!
太后嘆氣道:“等過完年,哀家尋個機會還是要和皇帝說一說的。旁人哀家不管,溫憲是哀家一手帶大,她的事情哀家不能不管。”
除夕,太和殿上,芸兒帶著心思早早地來了。表面上是張羅各種事宜,廢心思擺上皇上和太后素日裡喜愛的,其實她是另有所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