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們皆想到當今皇帝的手腕,便上前兩個太監,好說好商量起來,卻也沒敢動粗。只是宜太妃似乎一副連命都豁出去了的架勢,自然不理會這些,只繼續叫喊。
就在宣太妃急著使喚人要將宜太妃趕出去的時候,頭髮半白的珍珠突然出來,口氣溫和道:“宜太妃娘娘,我們娘娘請您進去呢。”
這般聽來,宜太妃立時喜上眉梢,激動地跟著珍珠進去了。宣太妃自然不樂呵,卻也想從中攪和,便也跟著進去了。
宜太妃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芸兒了,不想這時隔幾年,芸兒蒼老了不少。只是雖是如此,那雙眼睛還是如從前那般明亮閃動。她見芸兒在案前作畫,又細瞧那上面似畫的是個男子,便猜到了芸兒定是在畫先帝。她又瞧見芸兒左手上的疤痕,便心裡不禁酸楚,感嘆芸兒的痴情。
宜太妃近前道:“嬪妾給皇貴太妃請安,您吉祥。”
芸兒也沒有放下手中的筆,細細地勾勒身體的輪廓,說了聲:“起來吧,這又不是宮裡頭,不需要多禮。”
宜太妃走近幾步,瞧著畫上玄燁的容貌,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想來先帝在時,雖是最寵愛芸兒,可對於旁人,但凡他能做到的關懷,他都是儘可能地做到的,尤其是對自己的孩子們……
這般想來,宜太妃悵然道:“先帝在時,舐犢情深,可奈何天公不作美,總是讓宮裡的孩子一個又一個地沒了。如今先帝走了,若是在天有靈,知道他的兒子們骨肉相殘,他也定不會安息。”
芸兒一聽,停下手中的筆,雖沒有抬面,卻也像是一根針刺在了原來沒有癒合的傷口上。
宣太妃在旁道:“宜太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有個數。打擾了娘娘的靜養,我看你怎麼和皇上交代。”
宜太妃也不看宣太妃,隻眼睛閃動淚光地看著芸兒。
只見芸兒放下筆,站起了身子,在翡翠地攙扶下,沒有接過趙柳端過來的茶,只開口道:“宮裡頭都發生什麼了?什麼叫骨肉相殘,是誰和誰又鬧不和了?”
芸兒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除了宜太妃,皆不安了起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自然是瞞著芸兒的,什麼都不告訴。而芸兒自打玄燁駕崩,也什麼都不問,大難不死後只一心心念著玄燁。故宮裡頭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宜太妃見芸兒一副什麼也不知曉的樣子,便知道自己來對了。如此,她急著跪地道:“娘娘,救救嬪妾的兒子吧。嬪妾的兒子是個糊塗的,從前竟然敢妄圖太子之位。只是現在,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甘心地順服,做個臣子。但總是有些人挑撥君臣之間的關係,說我的胤禟有不臣之心。皇上竟也聽了那些人的話,將嬪妾的九阿哥和良妃的八阿哥打入宗人府大牢,連黃帶子都撤了。娘娘!!!”宜太妃說著,哭喊道,“到底都是手足啊,都是先帝的兒子啊,若是先帝知道,他們骨肉相殘,如何會得安息。”
芸兒一聽這話,便心裡頭震盪不已。是啊,玄燁在世時最念親情,若是知道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如何會死的安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