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他耳邊哼唱《憂鬱星期天》,如果他有心魔,自己就會睡過去。我也是偶然間發現的。」
付蕭牙齒微微打顫:「你……在多少人身上試過?」
「Lanny」沉默了,久到陳蘭猗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就聽到他低嘆道:「沒有多少……我是沒有辦法啊!如果我不害人,我就會一直遺忘、變弱、直到消失……付蕭,我捨不得你啊。」
付蕭突然翻了個身,把臉蒙在枕頭裡,肩膀抖動,喉嚨里發出嗚咽聲。
「Lanny」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試探著將手放到他肩膀上,哀求道:「求求你,別害怕我,求求你。」
付蕭在枕頭上趴了一會兒,然後翻過身來,猶豫片刻,終於主動握住「Lanny」的手:「你再給我點兒時間,讓我適應。」眼底卻殘留著恐懼和僥倖。
「Lanny」欣喜若狂,連連點頭:「好!好!」
陳蘭猗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離開了,他穿過牆壁,一眼看到倚坐在床上的蕭陟。
蕭陟什麼都沒坐,就直直地盯著自己房間與付蕭房間相隔的這堵牆,一手握著支筆,筆下已經準備好了請筆仙的紙。
陳蘭猗一穿過來,就與蕭陟的眼睛對上,對方雖然看不到他,卻依然有對視的感覺。他幾乎是飛著奔到床邊,和蕭陟握著筆的那隻手重疊著,微微用力:「我回來啦。」
他寫第一筆的時候蕭陟便察覺了,偏頭看他寫字,嘴角漸漸勾了起來,嗓音慵懶地抱怨了一句:「去了這麼久。睡覺,困死了。」
「我可以不睡。」陳蘭猗寫道。
「不行,陪我。」蕭陟帶了點兒霸道,「起碼陪我在床上待著。」
陳蘭猗寫了個「嗯」,乖乖坐到蕭陟身旁,又把剛才聽來的事情跟蕭陟「說」了一遍。
蕭陟有些驚訝,「這麼簡單?他說的那首曲子你會嗎?」
「會。」
蕭陟沉吟片刻,「一會兒你在我身上試一下。」
陳蘭猗大驚,寫道:「這怎麼行?」
蕭陟顯得胸有成竹:「不會有問題,我在夢裡可以參透是假的,上次不就做到了嘛,放心。」
他等了一會兒,見紙上寫道:「好,我信你。」這支筆猶豫半晌,又寫道:「以後你也要多信我,我也想為你多做點事,好嗎?我不想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一人承擔。」
蕭陟一時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本能地,他很想拒絕,他不想讓蘭猗冒一分一毫的險。但是他也清楚,蘭猗是個能力不亞於他的獨立的人,他曾經禁錮過他一次,不能再犯第二次。
這是現代社會教給他的,蘭猗是他的愛人,卻不是他的附屬品。
「好,我答應你。那你以後有事也要同我說,不要再騙我。」雖然不容易,但是兩個人都會盡力。
紙上多了一個工整的「好」,後面還跟了兩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