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猗看著那些獨自演奏著的樂器,雖然虛弱,但語氣依然嚴厲:「品夕笙,音樂如此厚愛你,你卻這樣糟踐它!」
品夕笙聞言一愣,然後就仰頭大笑起來,他浮誇地抹了下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哎呦,真是笑死我了。我糟踐音樂?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最愛音樂,音樂也最愛我,只有音樂愛我!你聽——」
他猛地指向身後,神色癲狂,「這難道不是在演奏生命的真諦嗎?痛苦!悲傷!絕望!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實現理想,無論怎樣嘗試都無法成功!這難道不是生活的本質嗎?」
陳蘭猗平靜地搖頭,帶著他自己都不太理解的一絲失望:「不是,你錯了。生命是快樂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應該放棄希望。」
品夕笙笑得更加瘋狂,「我沒錯!是你錯了!哪有什麼快樂,哪有什麼希望?為什麼快樂總是短暫的、淺顯的?因為它是假的!不過是引人活下去的誘餌,騙人不斷愚蠢地活下去的陷阱!只有痛苦才是生命永恆的基調,才是這世界最真實的謎底!」
陳蘭猗冷眼看著他大喊大叫,心知這人真的已經瘋了。
這時蕭陟小聲嘀咕了一句,「系統商城真該好好分類了,找了這么半天。」他抬手把兩個耳塞塞進陳蘭猗耳朵里,又給自己塞了兩隻,這下世界清靜了。
看見蕭陟手裡突然多出兩副耳塞,品夕笙只是稍稍變色,等再看見他手裡舉起的一個似是黃金做的四角寶塔時,陡然變了臉色,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身後的音樂也戛然而止,琴弓、鼓槌嘩啦啦掉了一地。
「你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品夕笙驚疑不定地看著蕭陟,「你到底是什麼人?」
蕭陟「嘖」了一聲,「你都進到我夢裡兩回了,還問我是什麼人?」
他揚了揚手裡的東西,品夕笙當即又退了一步,臉上帶了忌憚之色。
蕭陟心頭稍定,看來這東西確實能克他,不枉他咬牙一氣兒花了六千分。
品夕笙警惕地看著蕭陟:「你們也不是人?」
「放屁,你他媽才不是人!」蕭陟一邊與他鬥嘴一邊環視四周,這個法器的說明書上寫著要四個人合力使用才行。
只是此時,整個劇院除了他們三個站著的,其他都倒了。觀眾席上的人都睡得極為痛苦,有的甚至在小聲啜泣著也沒有醒來。
蕭陟突然眼睛一亮,坐在第一排的徐大師正悠悠地睜開了眼,或許是因為他鬼見多了有抗體,身上也帶著法器的緣故,音樂一停就從夢裡出來了,看起來精神還算不錯。
「這是怎麼——」
品夕笙猛一揮手,大鼓的鼓槌如離弦之箭般朝徐大師飛了過去,「咚」一聲砸到他的腦袋上,「啊——」徐大師話沒說完又倒回地上。
蕭陟:「……」
陳蘭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