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ck醫生面色凝重起來,彎腰讓陳蘭猗張嘴。他吐出去的東西都是剛吃下的,還漱了口,嘴裡很乾淨,也沒有異味,另一種味道就變得很明顯——
蕭陟蹲在他旁邊,心頭猛得一跳,金屬味兒?
蘭猗嘴裡怎麼會有金屬味兒?剛才兩人接吻的時候都還沒有……再仔細一看,口腔里還有出血。
Mack醫生問他:「哪裡疼嗎?」
陳蘭猗虛弱地說:「頭、喉嚨、肚子。」
Mack醫生在他腹部按了按,不管按到哪個部位,陳蘭猗的表情都會更痛苦幾分。
Mack轉身往空承休息室跑去,很快就抱了幾盒牛奶回來。
他一邊擰開蓋子往杯里倒牛奶,一邊飛快地說:「口腔有金屬味道,伴有出血,頭暈、出汗、氣悶、喉嚨痛、腹痛,疑似是重金屬中毒,而且至少有兩種金屬,鉛和汞,劑量不小。」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時,身體狀態都在最佳。如果是中毒,就是來島上以後的事。
蕭陟心臟狂跳,指尖發涼,手上卻還是穩的,他接過裝了牛奶的杯子,扶著陳蘭猗坐直一些,把牛奶遞到他嘴邊,一邊在他耳邊用氣聲說:「糖豆。」
陳蘭猗搖搖頭,那個解毒丸只能解動植物的毒。
他抿了一口牛奶就痛苦地撇開頭,捂著嘴壓抑著想吐的感覺,沒等蕭陟勸說,又忍著噁心轉回頭,就著蕭陟的手把整杯奶灌了進去。
Mack醫生已經準備好嘔吐袋,陳蘭猗剛喝完,沒過一會兒就又開始吐,吐完漱漱口,又灌了杯牛奶進肚。如此重複幾次,他的狀態越來越差,從他咬得越來越緊的牙關就能知道,他身上疼得越來越厲害了。
Mack醫生一邊和蕭陟照顧陳蘭猗,一邊低聲說道:「從他嘔吐的量來看,至少剛才吃飯時胃口沒有受影響。這種急性的重金屬中毒都在幾十分鐘到幾小時內發作,所以一定是來島上以後攝入的。他有吃什麼、或者接觸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蕭陟搖頭,「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吃的東西、碰過的我東西也我都吃過、碰過。」
本來蕭陟第一個懷疑的是給他們遞食物的劉甜甜,但隨即又否定了。就算劉甜甜真的是宿主,那她肯定也是一個非常謹慎、非常善於偽裝的宿主,決不會用這麼明顯的手法。
而且陳蘭猗吃過的東西他都吃了,他自己就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有什麼人是陳蘭猗接觸過,而自己沒接觸過的?
蕭陟一直以一個十分不舒適的姿勢半蹲在陳蘭猗身側,一手攬著他肩膀,讓他在自己肩上靠得更舒服些。
Mack醫生看見他通紅的雙眼和緊握的拳頭,想安慰兩句,又無從說起。
蕭陟自己已經問起:「醫生,只靠喝牛奶能排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