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鉞「嗯」了一聲。
陳蘭猗想起上次在他身上聞到的淡淡的煙味,那次是在他第一次跟蕭鉞回家後企圖勾引他,然後……看來蕭鉞只有在心煩的時候才會抽一支。
「哥哥……還是少抽菸吧,我以後不惹你生氣了。」陳蘭猗有些內疚地看著他,他還記得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蕭陟戒菸戒得有多難受。他可不希望如此自律的蕭鉞,因為他而染上菸癮。
蕭鉞沉默地看著他。就是那種眼神,那種無法作偽的關切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他的靈魂,竟讓他早已習慣孤獨的心有了奇異的依託感。
陳嘉就是憑藉這種眼神,輕易地走進了他的生活,打亂了他固守了十多年的習慣和原則。陳嘉曾經的斑斑劣跡還歷歷在目,他卻義無反顧地將他接納進來,盲目樂觀地相信他確實如自己所言——「改好了」。
「陳嘉,這話我只問一遍,」蕭鉞一字一頓地說:「以後不要跟那些朋友來往了,能做到嗎?」
他不能向陳嘉透露碎屍案的事情,只能這樣生硬地要求。
蕭鉞心裡清楚,六芒星不是個普通的標誌,她總與一些超現實的事物聯繫在一起,一些極端甚至邪惡的信仰也極鍾愛這個符號。
倘若屍體碎片這的被擺成了六芒星的形狀,那這個案子的兇手一定不是個人、而是一個團體。即使那個光頭是不是直接的殺人者,他也和嫌疑人脫不開關係。而他還慫恿陳嘉也刺了同樣的標記,將對陳嘉百害無一利。
陳蘭猗卻很為難。他這些天努力地同A大的學生套近乎,對那個尚未報導的碎屍案有些了解。雖然外人不知道死者被殺的具體日期,但學校的學生都知道她是在上周失蹤的,聯想蕭鉞剛才的問話,他很有可能從薛鴻飛那裡聽來了什麼。
這很出乎陳蘭猗的意料,沒想到蕭鉞為人冷淡,竟這樣得薛鴻飛的信任。若他早知道這些,就不會和薛馥夢套近乎了……也就不會發現,原來薛馥夢亦有秘密,她竟然知道六芒星的事。
只是,有關任務的事不能和蕭鉞說,他努力和那個光頭接觸,完全是為了任務,在蕭鉞這裡卻沒有合理的解釋。
見陳蘭猗沉默不語,蕭鉞自然以為這是一種無聲的抗議,不由壓低了聲音:「你不願意?」
陳蘭猗請求地看著他:「他是我朋友……」
朋友?和那樣的人是朋友?蕭鉞看著他的澄澈的雙眼,為他剛說出的這個詞感到失望。
蕭鉞起身要走,被陳蘭猗一把拉住手:「哥哥,你還要關著我嗎?」
蕭鉞回頭看他,沒有說話。
陳蘭猗抿了下嘴,「那你能不能把我關在你的房間。」
蕭鉞想把手抽出來,被陳蘭猗更用力地握住:「哥哥,我一直失眠,我想讓你陪我睡。」
蕭鉞皺眉,本能地以為這是陳嘉的把戲,不顧對方還在用力拉著他,緩慢地把手抽了出來,逕自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