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教徒都是社會精英,手中掌握大量資源,在精神病院裡做做手腳是輕而易舉。修誠躲進精神病院不到一年,就從假瘋變成了真瘋,偏偏他還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時回憶起自己糊塗時的種種醜態,備受煎熬。
期間修誠心臟病復發過兩次、自殺過一次,都被及時搶救回來,那些教徒哪會讓他這麼輕易死去。
雖然蕭鉞說了,從此再無坦若。坦若這個名字卻一直存在於社會上,以「坦若基金會」的形式。
蕭鉞告誡他們行善贖罪,那些教徒便自發成立了這個基金會,以志願者服務的形式,在全國各地解救被邪教、傳\銷組織洗腦的人們,解救被拐賣的婦女兒童,後來因為薛馥夢的加入,又增加了為被暴力傷害的女性謀權。
十年過去,坦若基金會救助了無數人,也促進了好幾項法律法規的完善。蕭鉞雖然一直沒有參與過,但是幾年前,他在博客里讚揚了一下坦若基金會對社會的貢獻,第二天小區門口就跪了不少曾經的教徒,在小區引起不小的騷亂。
蕭鉞不得不再次申明,希望他們不要影響自己的生活,那些人才從他的世界徹底銷聲匿跡。
從薛鴻飛家出來,兩人沒有著急開車,而是拉著手散步消食。蕭鉞在一個櫥窗前停住腳,指著裡面的一件女士塑身內衣問陳嘉:「你以前是喜歡這種樣式嗎?」
陳嘉滿臉黑線,拖著他趕緊走了。回頭卻偷偷在網上買了件類似的,穿上滿足了一下蕭鉞的好奇心。
其實蕭鉞並沒有真正想起以前,他只是看到了從前的幻象。現在偶爾還會夢見從前的事,然後就會做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夢見自己會彈鋼琴,就買了架鋼琴擺家裡,還請了專業老師來教課,靠著堅韌不拔的勁頭,練了一個來月,還真把《致愛麗絲》彈熟了,然後又開始專心練下一首。
陳嘉在一旁看著,大受鼓舞,乾脆也報了個舞蹈班,以二十多歲的「高齡」從抻筋開始,每天回了家都躺床上哼哼。
蕭鉞一邊給他揉腿一邊心疼地說:「要不就算了,不練了。」
陳嘉一邊哼哼一邊說:「你不懂,一下子抻開了,以後就便利了。」天地良心,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很純潔的,轉眼卻看見蕭鉞紅著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後兩人就又這樣那樣起來。
又過了十來年,陳嘉從外面撿了只流浪狗養了起來,起名叫蕭小陳。他們先後送走了蕭先生和陳女士,送走了蕭小陳,送走了薛鴻飛兩口子,後來又送走了薛馥夢。
薛馥夢一生未婚,無兒無女,但是有兩個侄女和蕭鉞、陳嘉陪著。她臨走前,拉著兩人的手,認真地問蕭鉞:「你真的是神嗎?」
蕭鉞笑著搖頭。薛馥夢滿是皺紋的臉上顯出幾分孩子氣:「真是的,皺紋比我都少。」然後就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