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響著阿爸和才讓的胡嚕二重奏,蕭陟微微揚高了聲音,卻依然是好脾氣的語氣:「我換身衣服就好。」然後從衣櫃裡找出一件長袖的舊棉布上衣、一條寬鬆的舊棉布長褲,還翻出一條深藍色的舊手絹。
他拿著衣服回頭看扎西,笑起來:「我要換衣服了,你也要看?」
扎西根本想不到他那些花花腸子,抱著手臂、皺著眉頭,倚著門框點頭。
蕭陟笑得更起勁,飛快地把自己脫得只剩一條內褲,中間還看了扎西一眼,朝他亮了下腹肌,「怎麼樣,我們漢人也夠強壯的吧?」
扎西的視線在他胸腹走了一圈,沒搭理他。蕭陟這才又慢吞吞地把剛拿出來的衣服褲子換上,轉臉又問:「你換衣服嗎?你那襯衣和牛仔褲是不是也不舒服?」
「不換!」扎西沒好氣地說:「你們漢人可真嬌氣!」
蕭陟失笑,「你這人,別人都是起床氣,你這還沒睡就開始鬧脾氣?」
扎西已經被他熟稔親密的語氣搞得無奈了,翻了個白眼,然後一揚下巴:「去你說的客房。」
客房裡也是張小雙人床,扎西先坐上床,很自然地倚上床頭,然後命令蕭陟:「快點上床。」
蕭陟腦子裡蹦出無數調戲的話,可是不敢再造次,乖乖地脫鞋上了床。
他盤腿坐到床上,給扎西看那條麻繩:「你用這繩子把我綁起來,你就能睡踏實了。」
扎西抱著手臂不理他,蕭陟又勸了兩句。
扎西坐直了身子,分外不解地看著他:「你這人,是不是腦子不對?怎麼還求我虐待你?」
蕭陟一笑:「還不是因為我看你困得難受心疼你。我也不想被綁啊,但是不把我綁起來,你會睡覺嗎?」
扎西定定看他幾秒,然後一把抓過繩子,按住蕭陟的手腳,不客氣地把他的手腳都綁在了一起,手法十分熟練。
蕭陟手腳都被綁到一起,弓著背側躺著,就跟他們在草原上綁等著薅羊毛的羊一樣。
扎西打好最後一個節,抬眼就看見蕭陟的羊造型,愣了一下,然後就哈哈笑出聲來。
蕭陟姿勢彆扭地抬頭看他一眼,心想,得,博美人一笑,也算值了。
扎西心情甚好地在蕭陟臉上輕輕拍了拍:「這可是你自找的。你剛才要是想騙我,企圖趁機逃跑,那你可是想錯了。我綁的繩子是最結實的,除非是用刀子割……」
他想到什麼,俯下身在蕭陟身上一頓亂摸,看他身上有沒有藏刀。順著膝蓋往上摸時,蕭陟「哎、哎、哎」直喊,扭著身子躲他的手。
「別動!」扎西用力按著他,蕭陟像個不倒翁似的,被他推來搡去,真像被薅羊毛的綿羊。
扎西肯定是喝多了,蕭陟剛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換的衣服,哪裡可能在身上藏了刀?扎西還是認認真真地給他搜身,摸到腿上果然停了下來,抬頭看著蕭陟,臉上帶了戲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