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飽了。扎西愛熱說,讓你多睡會兒。」
蕭陟不由笑了一下,然後看見床頭擺著的藏袍和藏靴,「這是?」
「仁增阿哥的衣服,借給你穿,靴子是阿爸的。蕭大哥,你是不是漢人里最高的?。」
蕭陟失笑地拿起衣服,「怎麼可能?」國家籃球隊就得有一半的人比他高。
「扎西愛熱不矮,在你懷裡,那么小。」才讓還用手比劃了一個抱孩子的動作。
蕭陟穿衣服的手一頓,「什麼意思?」
「哎呀!」才讓撓了撓頭,「扎西愛熱不讓說。」
「偷偷告訴我,你愛熱不會知道的。」
「嘿,就是,今早,我們醒的時候,你抱著愛熱睡……」
「才讓!」扎西突然出現在門口。
蕭陟眼前一亮,眼前的扎西已經換上藏族打扮,白色的貼身藏裝,外面是黑色的藏袍,腰帶以上的衣襟很寬鬆,兩隻袖子沒有穿上,一隻掖進腰帶里,一隻垂著,顯得十分威風。
他把頭髮編成粗辮,用紅繩盤在頭頂,露出兩隻耳朵,右耳上戴了一枚紅珊瑚磨成的方形耳釘。耳釘很大,幾乎把整個耳唇遮住,正紅的顏色,襯得他耳朵和脖頸更加白皙,也顯得臉頰更加紅潤。
扎西滿面通紅地瞪著才讓,餘光卻覷著蕭陟,因著他直白的視線,臉上紅得更厲害。
才讓哈哈一笑,猴子似的躥出了屋子。
又剩他倆獨處,扎西不肯進屋,「蕭陟,你快點,一會兒就要出發了。」說著就要離開。
「哎--扎西,這個怎麼穿?」蕭陟拿著兩條袖子問扎西。
「你真是--」扎西走進來,先幫他把腰帶繫上,然後把兩條袖子都塞進腰帶里,後撤兩步打量著他,眼中難掩讚美。
蕭陟笑起來,沒再耍流氓,背過身把自己的牛仔褲套上,又穿上靴子。趁這功夫,扎西已經下了樓。
蕭陟主動提出自己不吃早飯,仁增的朋友給他們準備了很多糌粑、酥油茶和青稞酒,一行人戀戀不捨地擁抱道別後,他們就繼續上路了。
接下來的路就沒那麼好走了,道路越發陡峻狹窄,彎道也拐得急了起來,有時對面來車時,他們的車離懸崖就只有十多公分距離。
這有些出乎蕭陟的意料,他印象中西藏的國道都非常寬敞好走。不過隨即他就想明白了,這裡修路的難度極大、成本極高,之前見到的那種寬敞平坦的公路,應該是在這二十年裡一點一點拓寬改進的。
隨著海拔的攀升,氣溫下降得很快,天也陰了下來。沒了陽光的高原頓時變得寒冷,幾人都把袖子套了上去。蕭陟也漸漸覺得呼吸有些不暢,被扎西發現,讓他吸口氧,被蕭陟拒絕了。
他不能依賴氧氣瓶,否則永遠都適應不了這裡的氧氣含量。
扎西看眼天上密布的烏雲,眼裡現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