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臉上濺了幾滴血跡, 抬頭看了白瑪喇嘛一眼, 已經精疲力盡的身體登時一軟, 險些跪到地上。他一手抓住白瑪喇嘛, 另一隻手卻穩穩地扶著背上的人, 顫聲道:「救他……」
白瑪喇嘛還從未見過扎西如此慌亂,不由再次看向他背上這個昏迷的男人, 心頭登時一動,抬頭看向扎西:「扎西,他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人嗎?」
扎西心中轟然一響,視線在蕭陟的臉上定住, 剎那間, 一切的心動都有了緣由。
蕭陟被兩人合力抬回廟裡,立即有小喇嘛取來白瑪喇嘛秘制的藏藥。
白瑪喇嘛給蕭陟餵了藥丸,然後用毛巾幫他把臉上的血跡擦淨, 問扎西:「你們遇到強盜了嗎?」
扎西面色凝重地點頭,將懷裡的金寶瓶取出來,恭敬地用雙手遞給白馬喇嘛。
白瑪喇嘛接過後,看了兩眼便收進前襟的大兜里。
白瑪喇嘛是當地最有名的活佛,他所在的帕邦喀寺也是這一帶最神聖的地方,即使是在強盜最猖獗的年代,即使是最兇惡的土匪,也不會在帕邦喀寺山下鬧事。
「他們應該是衝著金寶瓶來的。」扎西本來不想說家裡因為金寶瓶而遭強盜的事,但此時他已察覺此事非同小可,便跟白瑪喇嘛說了一遍。
白瑪喇嘛嘆氣:「還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仁波切,那個金寶瓶到底是什麼呢?」
白瑪喇嘛意味深長道:「到了你可以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
扎西已經習慣了白瑪喇嘛的說話方式,他靜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仁波切,您剛才問我,他是不是我等的人,您為什麼這麼問呢?」
白瑪喇嘛微笑起來:「你還記得我把你從雪山上背下來的那天嗎?你醒來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扎西搖頭,這十年來,白瑪喇嘛總提醒他,他曾做過一個夢,不要忘。但扎西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白瑪喇嘛一臉慈祥的笑意,「等你聽清你自己心裡的聲音,我就會把你的夢告訴你。」
扎西看著蕭陟的睡顏,聲音不自主就放柔了:「仁波切,強盜來的時候,他自己連呼吸都困難了,卻還想著保護我,為了我,他連命都不要了。」
白瑪喇嘛起身從櫥櫃深處找出一個鑲了瑪瑙的圓形金盒,「一天吃一粒,他的高反就會好了。」
扎西感激地向白瑪喇嘛連連道謝。
白瑪喇嘛又問:「防曬的脂膏還要嗎?我又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