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扎西才跑出來,他顯然出來得著急,只穿了件白色緞面的便裝、腳上套了雙塑料拖鞋,連襪子都沒顧得穿。
蕭陟看了一眼,立馬丟下斧子奔過去,連推帶摟地把他推回樓梯口,然後脫下自己的藏袍披到他身上,又極自然地握住他的兩手:「冷不冷?快上樓穿衣服。」
扎西卻抬手抹了下他額頭,「你都出汗了?」說著就要把藏袍還給蕭陟,「出汗了最怕著涼,在高原可千萬不能感冒。」
蕭陟飛快地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低聲道:「這會兒脫衣服這麼積極,怎麼昨晚那麼害臊?」
一句話就把扎西定在原地,蕭陟樂呵呵地轉身去了院子,繼續劈柴去了。
因著他這句調戲,扎西低頭看看自己光腳和露在外面的腳腕,忽然就不好意思這麼走出去了。他在原地糾結了一瞬,還是飛奔出去,飛快地把蕭陟的藏袍披他身上,然後轉身「蹬蹬蹬」地上樓穿衣服去了。
蕭陟站直身子把藏袍用腰帶系好,看著扎西上樓的背影,突然就想起昨晚睡前的事,忍不住咧嘴嘿笑起來。
昨晚他親上扎西的脖子了。後來他再想要多親,扎西就顯得有些緊張了。
他沒嘗過這種滋味,也沒聽說過,心底還是覺得太逾矩、太違背常理。雖然他不說,但是蕭陟能感覺出來,只吮了吮他脖子過過癮,便放過了他。
只是之前在仁增家睡覺那晚,扎西都是全脫了衣服的,這會兒跟自己睡反倒不全脫了,非得留著那件長至小腿的貼身藏裝。
白色的緞面,倒是很像睡袍,穿在扎西身上也很漂亮。可是蕭陟更喜歡他不穿衣服的樣子,便忍不住逗了兩句,結果逗得扎西鑽進被窩後就裹緊了被子,連跟自己挨著睡都不肯了。
等扎西穿戴好,再回到院裡時,蕭陟已經把木柴都劈完了,柴火堆碼得高高的,都超過圍牆了。
扎西佩服地看著蕭陟:「你劈得真快,還劈得這麼整齊,灶神一定喜歡。」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拿起掃帚打掃地上的木屑,蕭陟則拿起簸箕,蹲在地上等著扎西把木屑掃進來,一邊同他聊天:「灶神?你們也有這種說法?我們漢人也有灶神呢,叫灶王爺……」
阿媽和康珠端著飯食、茶和酒擺到天井裡的木桌上。康珠姐姐看了蕭陟他們一眼,奇怪地問阿媽:「他們在聊什麼呢?」
阿媽認真聽了聽,「好像在說漢人怎麼過年,貼對聯什麼的。」
一提漢人,康珠神色頓時暗淡下來,怕阿媽看出異樣,才勉強擺出個笑臉:「扎西平時比氂牛還沉默,跟這個漢族朋友倒是聊得很投緣。」
阿媽看看他們那邊,也笑起來,然後招呼他們過來吃早飯。
兩人吃過早飯,阿爸他們也起來了,德仁阿爸叮囑了扎西一些事,阿媽和康珠則拿了大包小包的吃食,栓到兩人的馬上。
扎西和家人們一一道了別,就和蕭陟騎著馬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