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姐妹倆那邊時,扎西也一直在看他,只不過蕭陟沒有察覺。他從行囊里找出塊肥皂,又從帶來的水桶里舀了勺水,在扎西旁邊蹲下:「剛拿了牛糞,洗洗手吧。」
扎西低著頭「嗯」了一聲,讓蕭陟給他用木勺澆著水沖了下手,然後認真地打起肥皂。
他一邊搓著泡泡,一邊小聲說:「其實幹牛糞不髒……」正巧一聲狗吠響起,把他的聲音蓋了過去。
「嗯?」蕭陟沒聽清楚,把身子壓低了幾分看向扎西,「怎麼低著頭?我都看不著你的臉了。」
扎西聞言立即抬頭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帘。
蕭陟察覺到他好像有些不開心,忙問:「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扎西卻不回答,直接岔開話題:「幫我再倒點水好嗎?」
蕭陟一邊幫他倒著水沖手,一邊納悶地看著他。他仔細回想扎西剛才說的,只聽見「干牛糞」三個字,以為他在說卓瑪姐妹搶著幹活的事。
蕭陟估摸著,可能是扎西想到家裡的阿媽和姐姐整日家務繁忙,便說:「你們這裡的女人們可真是辛苦,家務活太多了,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扎西正在熱酥油茶,聞言又抬眸看了他一眼:「男人和女人的分工不一樣,像這牧場的活,風餐露宿很是辛苦,尤其還有可能遇到大雪和狼,女人就干不來,所以不能說不公平。」他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們這裡幾乎所有的人都很能吃苦,男人和女人都一樣的。」
蕭陟聽得更是一頭霧水了。
扎西熱好了酥油茶,先給蕭陟倒了一杯,妹妹卓瑪立刻有眼力見地跑來,她在熱鍋里融了酥油,把自家帶的奶渣餅放進去炸。
見她如此積極,扎西也不好再制止,只是視線在蕭陟和妹妹卓瑪臉上來回逡巡。
之前吃的康珠炸的奶渣餅十分好吃,蕭陟便多看了兩眼,一邊說著:「這個好吃。」轉頭卻看見扎西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又是納悶。
他直接把扎西叫到一邊,避開了卓瑪姐妹,問他:「扎西,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扎西眼神遊離了一下,故作鎮定地笑了一下:「我有什麼心事啊。咱們還是過去吧,讓客人自己在那邊幹活不好。」
他一提卓瑪姐妹,蕭陟心裡氣更不順了,看著姐妹倆那邊冷哼一聲:「擔心什麼,她們姐妹倆又勤快又不把自己當外人,我們在這邊聊會兒天都不行了?」
扎西聽他夸姐妹倆,心裡更難受了,眼睛也看向卓瑪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