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陟想起扎西說的,他們西藏的人民都不過生日,因為生並不是開始。同樣的,死也不值得難過,因為它並不是結束。
扎西念完經後站起身,蕭陟對著邊瑪喇嘛鞠了三個躬,然後和扎西一起回到他們停在岸邊的車裡。
他見扎西的情緒已經平穩,以為他真的釋然了,然而當它們扎完帳篷,蕭陟正在生火做飯,坐在一旁的扎西突然身子一歪,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蕭陟腦子裡轟地一響,將扎西拖進帳篷,把他的帽子、圍巾、口罩都摘了,這才發現扎西不知什麼時候發燒了,藏在口罩下的臉蛋燒得通紅,眼裡也帶著紅血絲。
他扎帳篷的時候就發現扎西眼睛很紅了,但以為是哭紅的,沒有太在意,此時不由萬分自責,同時膽戰心驚地直接從系統商城買來高效的退燒藥給扎西餵了進去。
在高原上發燒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即使是當地土生土長的藏民,都有可能因為發燒時身體的耗氧量驟增而出現致命的高反。
蕭陟十分緊張,除了發燒,他還怕扎西是感冒了,在這種高度,感冒很容易變成肺水腫,那可就麻煩了。
幸好他還有上一個世界保留下來的醫學知識,給扎西做了個籠統的檢查,發現他並沒有嗓子紅腫之類,也沒有其他可能導致發燒的炎症,把衣服都扒開仔細檢查一遍,也沒有傷口,才略微放了些心。
扎西的這場發燒顯得十分詭異,像是單純因傷心所致。蕭陟一直守在旁邊,時不時給昏睡的扎西餵些水、測一□□溫。
系統商城裡的退燒藥理應十分強效,扎西的高燒卻一直退不下去,蕭陟只得給扎西做物理降溫。
帳篷里的溫度不算高,打濕的涼毛巾放到扎西滾燙的額頭上,讓他在昏睡中都難受地皺起眉頭,怕冷似的蜷縮成一團。
蕭陟心疼得要命,咬牙繼續給扎西冷敷,突然聽見扎西委屈地嘟囔了一句:「蕭九,我冷。」
蕭陟渾身一震,濕毛巾直接掉到地上。
他忙俯身在扎西耳邊問:「你剛才喊我什麼?」
回答他的卻只有呼吸聲。
他可以肯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扎西聲音雖小,卻口齒清晰。蕭九……他是夢到前世了嗎?
在上一個世界裡,他是於挑戰身體極限的冥想中看到了前面幾個世界,那扎西呢?西藏早有人能在聖湖上看到前世的傳說,這個無名的湖泊雖不是後世流傳的那些聖湖,但會不會也有類似神奇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