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轉頭看向他這邊,神色謙和地問道:「請問您簽名了嗎?」
現在已經是傍晚,咖啡店裡已經沒多少客人,那男人的視線直直地射過來,就算他態度好,但架不住五官本身太凌厲。
遊客自主自發地拿出手機:「我簽了,我給我朋友們也打個電話,您店裡的蛋糕真好吃。」
男人滿意地笑起來,「多謝您。」
這時後面傳來烤箱「叮」的聲音,男人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端出一烤盤熱騰騰新烤出來的餅乾,囑咐店員說:「今天晚關門兩個小時,在門口立個小黑板,贈送餅乾,見者有份。」
之前那個資深藏漂「嘖嘖」搖頭:「騷,真是太騷了,你就不怕扎西哥說你不正當競爭?」
川味藏族男人笑道:「他在旅館跟達娃她們商量翻修的事呢。」言下之意是顧不得過來。
藏漂還要說什麼,男人擼了下他後腦勺,居高臨下地朝他抬了下下巴:「蕭根財,你說你在北京壓力太大得放鬆放鬆,我才讓你過來的,到現在都賴了一個多月了,還沒放鬆夠啊?內地一堆事兒呢,你要不想管我就找別人了。」
「資深」藏漂登時苦了臉,「哥——你看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
男人揚了下眉:「陽光還是金錢,選一個。」
藏漂苦惱地「嘖」了一聲,瞬間就有了取捨。他把脖子裡套了好幾圈的藏飾摘下來還給那個川味藏族男人,頗為不解地搖頭道:「我還以為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呢,鬧半天我還是這麼的膚淺。」
藏族男人笑著拍拍他肩膀:「你心靈已經洗滌地差不多了,可以撤了。」
當天晚上,蕭陟扎西他們和家人吃完了飯,一邊陪阿爸阿媽聊了會兒天,一邊教才讓和央金的兩個孩子練了幾個生字,兩人就回到了自己的小樓。
扎西看了眼手機,發現一條新消息,忙拍著蕭陟和他一起看——「邊瑪又準備跳級了。」
發消息的邊瑪不是曾經的邊瑪喇嘛,卻也是曾經的邊瑪喇嘛。幾年前,蕭陟和扎西搬到了拉薩,在這邊新開了家咖啡店。
有天店裡來了一家遊客,父親牽著的小孩子只有四五歲大,有一雙沉靜溫和的眼睛,扎西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孩子眼熟。
那孩子看到扎西,也頓了頓,然後徑直走到他跟前,扎西想都沒想就蹲下,和小孩平視。
小孩看看扎西,然後拿起他掛在胸前的飾物,那是一個十分輕巧的金瓶,造型簡單、做工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