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次相見憔悴了許多,躺在床上的人兒雙眼緊閉,看不到她那日靈動的眸。粉嫩的臉頰也變得緋紅,垂眸看到卿綿因發熱露在錦被外的纖細小手,李淡安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動。
綿綿是真的長大了,分別時她的小手還肉嘟嘟的。遙想幼時,他總會拉著卿綿的小手,戳玩她手背上的肉窩。
軟軟的,綿綿的。
思及此,李淡安忽覺耳朵有些發燙。收斂了心神,綿綿還病著自己卻在這亂想些什麼。
“比夜裡好一些了,沒有那麼燙了,你別擔心。”
李淡安壓低聲音“嗯”了一聲,退到了雕花隔檔邊。
而站在床腳邊的遠兮分明看到他的耳廓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粉。
自李淡安進屋遠兮便注意到了,這人不是那晚送小姐回府的侍衛嗎,她心中詫異老爺為何領了他進小姐閨閣。
方才聽著自家夫人對他的稱呼,遠兮愣了片刻似想到什麼一般,驚呼一聲,失了往日的沉穩。
就見一旁的清茶給了她一記凌厲的眼神,遠兮忙抬手捂住了嘴巴。挪到清茶身旁,看著她張了張嘴卻未出聲,同清茶確認著這少年的身份。
是李淡安公子嗎?
清茶點點頭,那日李淡安第一次來她便知道了,是以這會並無訝異。
遠兮收回目光,微微低頭,思緒萬千。
“咦,怎麼不見太醫呢?”雲暖等了片刻,並未見太醫進來,便問出了聲。
“我讓太醫在外候著了,雖說醫者眼中無男女之分,但咱們綿綿畢竟還是個未出閣姑娘,還是將床幔放下讓我再喚他進來懸絲診脈吧。”
說話間,他扶了雲暖起來,吩咐清茶和遠兮解開系在床頭床腳銅鉤上的掛繩,放下了輕紗床幃。
卿沐可不想讓旁人看見自家女兒閨中的樣子,然而他說這話時好似忽略了一旁站著的少年李淡安。
看他們將羅漢床遮得嚴嚴實實,一點少女的身形也看不出,李淡安方出了屋子喚那太醫進來。
孫太醫只覺得自己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手腳都快凍僵了,皇上的貼身侍衛才出來喚自己進去。
進了屋又是一番望聞問切,得出的結果倒是同清茶診的一樣。只是藥方上的藥材,卻要比攝政王送來的那些更貴重一些。
畢竟李祐為了自己的侄兒,可是每年都會搜尋世間的珍貴藥材收入宮中。是以下令命太醫診治只是形式,最重要的還是送上這些藥材。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便結束了診治。
卿沐吩咐卿風引了孫太醫去福安堂候著,他還有話同李淡安說。
“時辰還早,淡安你留下來用完早膳再回宮吧。”
“是啊淡安,好不容易單獨來一次,多待一會再走吧。”雲暖擦著卿綿頸間的熱汗,附和著卿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