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未見,但卿綿與李淡安幼時相處的那五年,讓她對他生出深深的依賴,是以此時坐到他的對面,她下意識地詢問起他的意見。
“屬下倒是有一計。”
“你說。”
“既然裴仁深要找人,那就讓他找到。我們只需引了外人站在門外,待他和夏姨談判之際,進屋將他抓個現行即可。”
卿綿點點頭,“倒是可行,可是要請誰去當這個證人呢?”做證人的人,還能讓裴仁深乖乖聽話的人,可著實不多啊。提起裴仁深她都發憷,看他就不像個好人。
“屬下以為,請左相和齊璟即可。”齊璟素來公正,他若是作為人證,旁人也無話可說。至於左相,自己兒子做的事,他這個當爹的怎麼著都會給他善後。
至於如何善後,那就全憑半夏姨姨做主了。
兩人商議妥當,李淡安便要起身告退了。
“哎,你晚上都住哪兒?”卿綿問他。
“回小姐,屬下……住屋頂。”誠然李淡安這幾晚確實是躺在屋頂過的,他還未來得及知會卿沐。
卿綿聽到李淡安這幾晚都是在屋頂睡的,上前扯住他的袖角,掩去眼裡的心疼,“不妥不妥,現下將立春,屋外夜裡還很冷,你就住屋裡。”
李淡安有內力傍身,自是覺不得冷的。
不等他回話,卿綿就吩咐遠兮將空著的耳房拾掇出來給李淡安住。
“小姐,屬下惶恐,這樣委實不妥。”李淡安莫名生出一絲慍怒,這丫頭不知道男女有別嗎,若是換了旁人是不是也要拉著那人住自己的耳房。
卿綿自是不知李淡安心中所想,以命令的口氣嬌聲道:“我說可以就可以,你不是我的暗衛嗎,不住的離我近一些如何保護我?況且若是你染上風寒傳染給我怎麼辦?”
小姑娘軟綿綿地發問讓李淡安沒了脾氣,跟在遠兮身後去了耳房。
夜深,在卿綿熟睡之際,李淡安便連夜出府給齊璟和裴陸榮送去消息“明日酉時城南仁義坊一聚”。
第二日,卿綿將這個計劃告訴半夏,晌午同雲暖打了招呼後,她們便去了仁義坊等裴仁深的到來。
夕陽西下時分,裴仁深姍姍來遲,卿綿則躲在屋內屏風後。
半夏平日裡並不常出府,是以裴仁深並不識得半夏。
隨從粗暴地推開門請裴仁深進屋,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施施然走向太師椅前坐下。
“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擅闖民宅。”半夏佯裝生氣道。
撣一撣下擺不存在的灰塵,裴仁深開口道:“姑娘可是喚做半夏。”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