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淡安眼尾泛紅,抿唇不語,唯有起起伏伏的胸膛釋放著心間的悲痛。
溫翰見狀,沉聲道:“軍令如山,你此番私自闖入敵營是為違令,我也無能為力。”
不待李淡安回話,玄蒼撲通一聲跪下,眼裡充斥著堅定,“莊主,是屬下沒能看住主……李淡安,要罰就罰屬下吧。”
“玄蒼!”李淡安輕喝一聲。直直跪在玄蒼身旁,“將軍,是屬下一意孤行,與玄蒼無關,屬下甘願受罰。”
溫翰負手而立,看著兩人皆低頭一副認錯的樣子,開口道:“都起來吧。”
“安兒你燒了呼延灼的糧倉,斷了他們的糧草供給,我已同趙將軍商議過,即刻整兵出擊,突襲突厥大營。”
“玄蒼。”
“屬下在。”
“帶上兵器歸隊。”
“屬下領命。”玄蒼看了一眼李淡安,看到他點點頭後轉身離開帥帳。
待玄蒼離開後,溫翰走上前同李淡安道:“安兒你就留在這裡陪著你父親。”
李淡安猛地抬頭看向他,握拳搖搖頭道:“不,舅舅,我要去,踏平敵寇大營。”
“你現下這樣我放心不下,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同你身後的父親交代?”來日九泉之下如何同阿碗交代,同老父交代。
最重要的,若是安兒有個意外,他都無法原諒他自己。
“舅舅,請讓我出戰。”李淡安“咚”的一聲重重跪在地上,揚起幾縷飛沙。
若不能手刃呼延灼,他心難安。
自昨夜一事,溫翰知若不讓他一同前去,只怕他又會擅自行動,如此,還不如將他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著。
是以,溫翰無奈道:“你跟著我,與五百棲梧暗衛先行突襲突厥大營,切勿擅自行動。”
“謝謝舅舅,安兒領命。”
命軍醫守在帥帳中,李淡安掖了掖李祐的被角,跪在他榻前深深望了他一眼,似要把他的容顏刻在心上,之後握緊雪名轉身離開,大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絕。
因著李淡安的一把火,這一役打得格外順利,呼延灼在他親衛的掩護下匆忙落跑,李淡安率五百棲梧暗衛緊追不捨,鳳眸里一片肅殺,決不能放虎歸山。
呼延灼沒想到身後的追兵如此賣命,慌不擇路的他沒想到會被一道斷崖擋住去路。
任他如何孔武有力,也抵不住中原武術瞬息萬變,李淡安已覺身疲力竭,唯有一股信念撐著他屹立不倒。
這天載難逢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雙手提劍,屏氣凝神與雪名合為一體,幻影般前沖,揮下利劍,身後,呼延灼怒目圓睜,眼裡還殘留著不可置信,身體卻已分了家。
李淡安以雪名撐地,回首看向倒在地上的呼延灼的殘軀,輕笑一聲,眼眶泛紅,看起來竟有些邪魅。
“安弟——,你還好嗎?”遠遠追來的齊珏跳下馬朝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