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端坐的姜家太夫人一眼,寧欣沉了沉心事,平緩的說道:「在陳氏即將懷孕的前後,父親外出公幹,日期上清晰的記載這段日子父親在興建河工的工地。」
寧歡道:「那我娘也有可能隨著父親去的,父親身邊總是有人伺候,嫡母身份尊貴,我娘同父親一起去不是正好?」
「修建的這段河堤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也是一個不成文的忌諱。」寧欣自信的一笑,「不許女子靠近正在修建的河堤!聽說這條河裡的龍王最不喜歡女人,如果聞到女子氣息,龍王會發怒,並降臨災禍給沿岸的百姓。父親去看河堤,怎會帶著陳氏?不怕陳氏露臉被那裡的河工打死麼。」
「我娘可以住在城鎮裡,那裡總不會沒有女子吧。」寧歡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寧欣笑道;「陳氏是可以住在城鎮裡,可你知道最近的城鎮離著河堤工地有多遠?來回往返一次會用多少時日麼?我查了十幾年前的資料,正好十日...從手札上可知,父親在河堤工地上不過待了十日,隨後他去了河道衙門,父親哪來的時間往返?最重要得是,你看這裡,每隔一日,父親都會寫工地上發生的有趣事,寫當地人的傳說,整整十日父親是在河堤上的,並沒離開過。」
寧歡眸色迷茫,喘著粗氣,勉強撐著身體,「河道衙門...我娘是在河道衙門的。」
「錯了,父親去河道衙門也是偶然起意的,父親怎會將自己的小妾安排在河道衙門?如果如此做的話,不說別的,父親會威信掃地,誓言也就成了江南的笑談!你當御史們都是瞎眼的?實際上如今的江南百姓也許記不得父親的功績,但卻能記得父親發下的誓言!「
官員納妾的多,特例的少,因此寧三元才可稱為難得之人。
寧欣當日說,如果寧三元辜負了妻子,道貌岸然的話,他也沒什麼可誇耀的了。
「手札上雖是沒有記載,但我卻知道父親大鬧河道衙門,並被河道衙門關押,鞭打,後來父親在那裡查河道衙門的帳本查了兩月。」
「刨除路上的時間,陳氏懷孕總不會超過十二個月!就算是用多了安胎藥,嬰孩在母親肚子裡不可能超過一個月的,我敢保證超過半月生下來的就是死嬰!」
砰得一聲,寧歡身體一軟摔倒在地上,流淚道:「怎麼會?我是寧三元的女兒...是他的女兒。」
寧欣平淡的陳訴道:「你不是!正確說來,陳氏懷孕超過三個月,我父親才回到了姑蘇城,」
「不...我是...」寧歡抓住了寧欣的裙擺,「我就是他女兒!」
寧欣一腳踢開寧歡,「我早就說過你是不知從哪裡來的野種!你和陳氏,你弟弟一個樣,都是冒認寧家庶子庶女的賤人!做別人家的女兒遺忘自己祖宗,享受寧家的遺擇,你不覺得羞愧麼?以真愛妾侍的名義敗壞父親的名聲,讓父親蒙羞,我就算是打死你,旁人也不會說我做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