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欣起身,頂著這樣的目光,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舒服的地方。
楚氏『噁心人』的功力越來越強了,看來王家把恢復爵位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不知自以為救世主的薛珍回京後了解狀況後會不會氣得吐血。
「外祖母。」寧欣疏遠般的曲了曲膝蓋,寧三元的夫人,你真真是太不幸了,怎麼有這麼個生母啊。
如果不是血緣牽絆無法割捨的話,寧欣早整得楚氏不敢再登門了,不管怎麼說,楚氏是寧欣外祖母這一點是永遠擺脫不了的。
楚氏揉了揉眼睛,仿佛對再見到寧欣很高興,又仿佛很心疼寧欣,不是因為寧欣的氣色好,身體狀況明顯比在王家好的話,楚氏一定會心疼對寧欣說,回家吧!
「讓親家姑太太笑話了。」楚氏看向寧老太太,見寧老太太通身的氣派,楚氏心知這個老太太不好惹,「我這輩子最疼得就是欣丫頭的母親,欣丫頭又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我對她同旁人不一樣。」
寧老太太的淡淡笑道:「是不大一樣。」
那語氣,那神色,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楚氏似無所遁形,臉皮微微有些熱:
「欣丫頭母親去得早,我不能眼看她無人教導,這才接到身邊仔細撫養。」
「你坐下再說。」寧老太太隨手指了一下,「上茶。」
楚氏看不出寧老太太的深淺,可也明白眼前這位絕不是寧欣隨隨便便找來充場面的。
很有派頭的坐在寧老太太下手處,她端著描花白瓷的茶盞抿了一口...楚氏一愣,這茶...
「不合口味?我喝慣了大紅袍,要不我給楚太夫人換龍井?」
「不用,不用。」
楚氏吶吶的放下了茶盞,大紅袍,她有多少年沒有再喝過了?
楚氏一面為自己露怯憤怒,一面又驚訝寧老太太的派頭,寧老太太絕不是第一次喝!
寧老太太看下馬威給得差不多了,淡淡的說道:「我原打算過兩日帶欣丫頭去王家看望楚太夫人,倒是讓你先登門來看欣丫頭,這事弄得...若不是我身上疲倦,怎麼也得欣丫頭先登王家門才合情理。」
楚氏心疼的看了一眼寧欣,「無妨,我沒怪過她,姑太太剛到京城,欣丫頭是應該多陪陪姑太太。」
「快,欣丫頭。」寧老太太催促寧欣,「代我給你外祖母行了禮,權當作賠不是了。」
寧欣又曲了曲膝蓋,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輕輕鬆鬆的將沒有拜望的過錯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