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充滿了生理性淚水,潤著水光的軟軟眼神就像是雲朵一樣包裹著自己,岑夏心裡軟的一塌糊塗,看他不好意思更是忍不住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髮:「可憐見的,你哥哥也太不會照顧人,小時候肉嘟嘟多可愛,現在怎麼瘦成這樣子了。」
「沒有。」程葉笑眯眯在岑夏的手掌中蹭了蹭,像是只剛出生的小貓咪,渾身上下都透著慵懶和可愛,「我就是前段時間從樓梯上滾下來了,腦震盪,休養了一段時間,很多東西不能吃,自然瘦了點。」
「從樓上摔下來?怎麼這麼不小心?磕到腦袋了?岑姨看看?」岑夏心臟再次受到重擊,甚至她感覺到都停了一瞬間,急忙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都差不多快好了。」程葉面色不自然一瞬,旋即又笑了,不自覺手又摸上了那塊疤痕,「都 好的差不多了,是我哥,總覺得不太放心,可能我倒在地上臉上都是血的模樣嚇到他了,不過那時候我沒什麼意識,記不太清楚了。」
嘴上說著嗔怪的話,但眉目間都是兄弟之愛的柔軟。
岑夏被他的描述嚇了一跳,什麼叫做滿臉都是血,什麼叫做沒什麼意識。
這孩子心怎麼這麼大,都那麼嚴重了還說沒事,難怪錦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
岑夏心中感慨一瞬,被激發了無窮母愛,小時候的秦肅太過獨立,不需要自己照顧,輪到老二的時候,秦家又出了事,她的身體不好,分不出精力照顧,資助了個小孩,這小孩跟葉子年紀差不多大,小時候每每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滿臉感激,但骨子裡卻是很疏離。
岑夏是女人,感情本來就細膩,她知道被資助的小孩其實骨子裡很是自卑。
不光是在她面前,就是在同齡人面前都諾諾的,就算她有心親近,但每次看到蘇白睿尤其感激,恨不得用全部身家報答她的眼神的時候,就提不起勁頭了。
總有一種自己資助他,是為了圖報答一般,這和岑夏的初衷完全相反,所以後來漸漸的她也就不敢親近蘇白睿了,生怕對方多想。
現在,她慈愛地看著笑得跟粉紅色一樣又軟又甜的可愛小孩,只覺得正常的小孩就是應該這樣,會撒嬌,會生氣,鮮活伶俐。
「是這裡嗎?」眼角上方有一個粉嫩的凸起,應該就是他口中所說的撞傷了,岑夏心疼地無以復加,「怎麼這麼不小心,腦袋受傷還這麼大大咧咧的。」
新長出來的嫩肉有些癢,程葉縮了縮脖子,眼睛微微眯起,彎彎眼眉:「哪是我自己摔下來的,不過樓層不高,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