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蘇慎微微頷首:「似乎在麗妃娘娘身邊看見過。」
此話一出,屋子裡瞬間靜的可怕。
說來奇怪,承元帝如今膝下只有一個皇子,妃嬪所出皆是公主。前不久麗妃有孕,不知是哪裡散出來的消息,說麗妃這胎懷的是男孩。
這種情況下,太子的處境就有些微妙了。麗妃受寵,承元帝又正值壯年,無病無災的情況下,太子做個二十年的太子都不奇怪,而歷史上東宮的位置如果坐得太久,就容易易主。
而如今太子要指認麗妃娘娘的身邊人——
周邊的太監宮女恨不得捂住耳朵,裝作沒有聽到這回事。
承元帝皺了皺眉:「可看清了?」
在他身旁的李元內心嘆息一聲,無論是不是麗妃的人,這個時候開口指認未免會有陷害之嫌,並不明智。
「兒臣不確定。」魏蘇慎表情依舊淡淡的,只是眉梢一動顯出他在苦惱:「不如把人叫過來,看過後才好確認。」
承元帝目光閃爍幾次,最後沉聲道:「讓麗妃過來。」
麗妃雖然身子不顯,但邁進門檻的時候護著肚子,很是小心翼翼。她的目中全是忐忑,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正常人看到這副模樣必定是要心生憐惜。
「參見陛下。」麗妃行禮的動作略慢一拍。
承元帝虛扶了她一把:「身體不舒服?」
麗妃虛弱地笑了笑:「天氣轉熱,這兩日睡得不太踏實。」
為人母,身上會有柔弱無意識流露出,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不少人下意識認為是太子有意為難麗妃。大熱天裡讓人特意往東宮走一趟,實在是有些折騰。
太子和后妃之間的聯繫肯定不多,能被他記住的長相只能是經常跟在麗妃身邊的宮女。
麗妃張口欲言,承元帝卻在那之前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問魏蘇慎:「可是這兩個宮女?」
魏蘇慎尚未開口,兩個宮女已經跪在地上,都成篩糠:「聖上明鑑,就是給奴婢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加害太子。」
磕頭都磕出血,有些駭人。
麗妃掩飾住眼底的得意,就要接過話茬說下去,然而又被人搶了先。
「磕破相了是想讓孤看不清麼?」
一句話令兩個宮女瞬間愣在原地。
魏蘇慎淡淡道:「抬起頭。」
兩個宮女顫顫巍巍抬起頭,腦門上全是血花。
魏蘇慎餘光瞥了眼麗妃,後者像是遭受天大的遠去,俏臉煞白,但仔細看,卻有一絲從容不迫。溺水之事多半麗妃有關,不過對方如此冷靜,那就是留了後手。
反栽贓麼?
推原身入水的是左邊頭上血最多的宮女,但麗妃既然敢帶人來,必定是有辦法證明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