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秀國公主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方杉,見後者像是木頭人一樣呆站在原地,眼底全是譏誚。
彈琴少女手速越來越快,到最後只能看到殘影,方杉就是在古曲最悲壯的時候有了動靜。只見他緩步走到一邊,彎腰,半蹲,徒手抱起一個石墩子,起身——
一氣呵成的動作在其他人眼中簡直是觸目驚心。
正彈琴的少女手一抖,撥錯了一根琴弦,好在目前絕大部分人都是和她同等的驚訝,當看到徒手搬石墩的畫面,無疑不是喉頭一動……是他們眼神不好,還是不小心白日做夢?
方杉的身體在石墩的對比下顯得極度纖細,仿佛時刻都有被石墩砸成四分五裂的危險。
然而自始至終他的腳步都很穩,石墩更是輕輕落地,連塵土都沒有震起多少。
修長的手指在光滑的石頭表面撫摸,最後找准中間的點摸了摸。方杉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與此同時緩緩抬起手掌,像是切西瓜一樣用力往下一劈,結實的石墩瞬間被劈成兩半兒。無數細碎的石子在空中迸裂,有幾個打在越秀國公主的手腕上,後者胳膊一麻,手舞的節奏被打亂。
方杉淡定如常,一雙美眸流連一圈,輕聲道:「接下來,請欣賞胸口碎大石。」
說罷舉起一塊被劈開的石頭,就要往胸上壓,一道威嚴的聲音插了進來:「不可玩笑,一個不留心就會有性命之憂。」
方杉很認真地對承元帝道:「陛下不必擔心,這是老陳家的獨門絕技。」
承元帝嘴角一抽,他怎麼不知道陳嚴還有胸口碎大石的技能!
「那也不行,」承元帝黑著一張臉:「一個姑娘家大庭廣眾之下表演這種東西……」
本來想說成何體統,轉念一想,這話傳出去對一個姑娘家的名聲不好,改為不太雅觀。
方杉這才停止他的表演,一抬眼和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對視,魏蘇慎此刻的眼神深邃幽暗,讓人辯駁不清他在想什麼。
看著的是魏蘇慎,開口卻是和承元帝說話:「陛下認為徒手劈石的演出如何?」
承元帝輕咳一聲,面對如此驚世駭俗的表演,他自己是無話可說,偏偏小姑娘雙眼明媚,一副求表揚的樣子。這個節骨眼上,毫不猶豫把兒子推出去當作擋箭牌:「太子認為如何?」
魏蘇慎閉了閉眼,轉了轉手上的佛珠,沉聲道:「666。」
「……」
方杉微微挑眉,這是在給自己打call?
思索的表情只出現在一瞬,下一刻立馬就裝出迷茫的樣子:「六什麼?」
魏蘇慎冷笑一聲,再次用一種篤定般的口吻道:「666。」
方杉低著頭盯著腳尖,嬌羞地像是天上的朝霞:「殿下直接喚臣女柳柳,是不是不大合適?」
魏蘇慎輕輕呵了一聲,承元帝以為是個誤會,開口道:「太子以數字代表文字修閉口禪他,並非喚你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