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問話的同時心裡其實有了答案:知恥而後勇。
魏蘇慎認真道:「既然被我彈過, 它生是這宮裡的琴,死亦不例外。」
太后臉上和藹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 眼睜睜望著小太監將琴包好。
魏蘇慎卻是很淡定,隔著布撫摸著琴身,目光中透露著一股迷戀。若在不知情的旁人看來, 定會以為這是一個真正懂琴愛琴之人。
方杉搖了搖頭,無意間瞥見越秀國公主臉上的一抹羞紅,眼神中忍不住透露出幾分詫異。這一刻,他忽視了立場,靠過去好奇問:「公主難道不覺得太子這種行為很怪異?」
「你懂什麼?」越秀國公主毫不掩飾目中的欣賞:「喜歡的東西就要留在自己身邊。」
方杉挑了挑眉,想到陳嚴說過,越秀巫醫多,不論是在戰場還是平日裡,手段都比較不入流,於他們而言,強取豪奪才屬正常。
太子正好符合越秀國公主的審美。
魏蘇慎又對太后道:「待鳴月修好後,孫兒便會泛舟湖上,邊撫琴邊賞景,屆時公主和陳姑娘也可以來。」
越秀國公主笑著點頭,方杉嘴角則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容:「臣女哪有這個福分。」
魏蘇慎:「你有。」
「……」
太后望著方杉的神色,忍不住有些心疼,少女的臉蛋原本就有些蒼白,聽到太子的話後變成了慘白,可見是真的怕了太子的琴音。其實何止是他怕了,太后自己都覺得心驚。
又拉著二女說了會兒話,期間魏蘇慎先一步起身離開。方杉的餘光放在他身上,瞧見沒走出多遠,一個小太監便急匆匆跑到魏蘇慎面前,後者遂改變了方向,轉而是朝著御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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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宮人新剪了幾株花枝插在瓶內,原本冷清肅靜的御書房多了幾分春色。
魏蘇慎進來的時候承元帝正盯著花枝,用剪刀把多餘的枝葉全部剪掉,原本蓬勃的美麗只剩下一枝獨秀。回過身,承元帝最先去看的是他的手,難以想像這樣美麗的一雙手彈奏出的旋律卻是如此難聽。
「你覺得越秀國公主如何?」承元帝很是直白的問道。
魏蘇慎:「兒臣保留原有的看法。」
承元帝回憶了一番:「什麼看法?」
「腰不夠軟,笑容不夠俏。」
承元帝嘴角抽了一下,那個陳柳柳倒是腰夠軟,輕輕鬆鬆就能搬起一塊石墩到處走動。
想歸想,還是問道:「那陳家姑娘呢?」
魏蘇慎用了兩個字形容:「危險。」
承元帝忍不住笑了笑,以為他是被陳柳柳徒手劈開石墩嚇著,哪裡知道魏蘇慎完全是發自肺腑地對方杉展開定義。
「朕叫你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讓你去做。」承元帝笑容收斂,把花瓶推到一旁,語氣少了為父者的仁慈,多了幾分上位者的鄭重:「本來一年前朕就有意讓你去做,可惜你那時還是不夠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