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錯。」這是他對方杉說的第一句話。
方杉笑了下,目光探向馬車外:「看來你是真的很討厭越秀國。」
「立場不同罷了。」
陳嚴骨子裡是一個有血性的人,若是堂堂正正戰上一場,無論折損多少士兵,哪怕他自己馬革裹屍,也不算什麼。問題在于越秀最喜歡的便是做表面功夫,看著俯首稱臣,私底下陰招卻不少。
方杉的聲音聽著有些敷衍:「是挺麻煩的。」
陳嚴瞧出他的思量,淡聲道:「你還沒有放棄太子妃的位置?」
方杉伸出一根指頭晃了晃:「志在必得。」
「……恕我直言,這不大可能。」
方杉:「陛下會同意的,只要……」
低聲和陳嚴說了幾句,後者神色複雜,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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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帝近來心情不佳,有言官上奏彈劾太子的樂藝不堪入目,是人就沒有十全十美,然而在這些言官眼裡,太子必須是完美的。
在言官上奏都是事實的情況下,發怒責罵都會引人詬病,承元帝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處理,正如他覺得太子的琴藝已經沒救,再訓練也是一樣的結局。
「陛下,太子應起到表率的作用……」
言官一開口,承元帝更加頭疼,打斷道:「朕記得你也有個兒子。」
言官一怔,點了點頭。
「多大了。」
「十七。」
承元帝揉了揉眉:「和陳愛卿的妹妹差不多大小。」
他只是無意識的一說,單純想轉移話題,不願再聽言官廢話,哪知話一出口,言官表情驚恐,承元帝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他在害怕什麼——
指婚。
陳柳柳背後是整個將軍府,娶回去勢必不能苛待,再想想對方單手劈巨石的畫面,言官腳就有些站不穩。
「倒是臣忘了,殿、殿下如今不到二十,不但要分擔政事,還有功課要學習,」言官一改之前的鋒利,小心翼翼措辭:「疏忽樂藝情有可原。」
承元帝手指一動,忽然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實:陳柳柳作用比想像中要大。
接下來的幾日證明了他的猜想,在一些有個性不畏死的文官又開始說要以和為貴,對待周邊的小國要採取懷柔政策,陳嚴的士兵太過冷血等等。每當這個時候,承元帝便微微透露出一絲想賜婚的心思,平日喋喋不休的大臣瞬間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