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怎麼知道的?”容辭一邊接過他的衣服,將之整理妥當擺好,一邊問道:“難道有人敢跑到您跟前去說這話?”
顧宗霖看到她下意識的動作,眼裡暈出一點淺淡的自己也沒察覺到的笑意,他輕扶著容辭的肩膀,將她帶到羅漢床邊上,待看她坐下了,方坐到炕桌的另一邊:“不是你的侍女去前邊通知我的嗎?”
容辭疑惑:“我的侍女?”
“就是那個……”顧宗霖扶額想了一想,道:“叫葉什麼的那個。”
容辭一下子明白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簡直恨不得立時叫人拿了葉蘭來,當面賞她幾個巴掌。
她就說呢,顧宗霖怎麼莫名其妙的就知道這件事了,他身邊能跟他說得上話的下人就那麼幾個,他們連容辭病了小半個月都不會跟顧宗霖多嘴,更何況只是一些流言了。
鬧了半天,原來是自己這邊的丫頭壞了事。
近來容辭的身形已經變得越來越明顯了,若不是親信,在屋裡伺候的丫頭太容易看出不對了,因此除了李嬤嬤、鎖朱和斂青三人外,已經不許其他人未經通傳就隨意進出了,別人還好,舉荷和葉蘭是陪嫁的貼身大丫鬟,不好打發,但李嬤嬤不知用了什麼理由,把舉荷派去打理嫁妝,也打發了葉蘭去總理針線上的活計。
葉蘭不安分,是如今三省院中上到容辭下到掃灑的婆子都知道的事,這大冬天的,明明都是成日裡被關在後院中當差,針線房裡的其他人忙的手都騰不出來,她偏偏就能擠出空來穿的花枝招展的往前院湊,要不是顧宗霖的書房管得嚴,還不知要鬧出多少事故來。
李嬤嬤生平最是看不上這種丫頭,要是換作平常早就發作了,但目前是關鍵時刻,唯恐動作多了節外生枝,就沒騰出手來料理她,容辭也覺得反正這丫頭煩的又不是自己,給前院裡的人找找事做也沒什麼不好,因此也沒有追究,沒成想這一時放縱就釀成了禍。
事實上葉蘭自然不是為主子憂心才去報的信,而是她這好些天圍著書房轉,卻連顧宗霖的面也沒見著,偶然聽到底下人嚼舌根,就靈機一動,以此作為理由闖進了顧宗霖的書房,本想趁機獻媚,卻不想顧宗霖聽她說完,居然一刻也沒耽誤就往後院趕去,讓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這些容辭雖沒看見,卻也能猜到一二,更加後悔沒有早些處置了她,放她到今天來損人不利己,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連葉蘭她也不好馬上動,畢竟人家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才跑去通風報信的……
但還有個事情她沒想清楚:“二爺,您今天去敬德堂是為了什麼?”
顧宗霖明顯的愣了一愣:“自是為你解圍,若母親聽信了那荒謬之言,真的送你出府,豈不是坐實了流言,我不知道就罷了,既然聽說了,又怎能坐視不理?”
“不對,”容辭看著他,抿了抿雙唇:“您不是這樣熱心的人,您從來不會多管閒事……況且我走了,於您而言只有好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