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斂青阻攔的聲音:“二奶奶還沒醒,你且略站一站,我這就進去通報……”
容辭聽出傳話的人聲音中的急切,知道肯定是急事,她看了眼遮的嚴嚴實實的床帳,揚聲道:“讓她進來罷。”
接著便聽到有人快速跑進的聲音,剛要疑惑究竟是什麼事情如此十萬火急,便聽到帳外的丫頭“呯”的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二奶奶,大爺沒了!”
“什麼!”
容辭猛地坐起身來,肚子裡的孩子仿佛被母親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抗議般的不停在腹中踢動。
她強令自己平靜下來,一邊用手撫摸著肚子以安撫胎兒,一邊不可置信地重新問道:“你說什麼?”
外面那個丫鬟也不知是傷心的還是嚇的,當真哭了起來:“今、今晨寅正大爺就不大好了,太醫救了好久也不頂用,已於方才……去了……”
容辭此時心臟飛快的跳動,但奇怪的是頭腦好像已經恢復了冷靜,她聽到自己用鎮定地聲音打發了跪在床邊哭得抽抽噎噎的丫鬟:“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到……”
剛把人打發走便把斂青鎖朱叫進來,飛快的更衣梳頭。
她心裡不停的思考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像李嬤嬤說的,顧宗齊在茶里下的絕不可能是置人於死地的藥,若他真這麼幹,那就是同歸於盡的招數,龔毅侯就是拼著名聲不要,立庶出的顧宗亮為世子,也不可能把諾大的家業交付於一個既體弱多病,還能狠心毒殺胞弟的兒子手上。
那究竟是出了什麼意外,難不成是王韻蘭那邊和顧宗齊用的不是一種藥,她用的才是致命毒藥?
……不、不對……這也說不通……
容辭腦子裡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楚,便乾脆不想,等到了那邊親眼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到時候再見機行事,總比現在胡思亂想強。
她整理妥當,剛走出院門,便見顧宗霖也正往外走,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憂慮。
一路無話,等到了文欣閣便聽見裡面震天的哭聲,與老太太去世時的早有預料不同,顧宗齊是府里已經成年了的嫡長子,縱然三天兩頭的生病,但其實眾人早就習慣了,從一開始還擔憂他活不長,到他隨著漸漸長大而習慣了這種狀態,也慢慢覺得他會這麼病歪歪的一直活下去,沒想到今天卻死的這樣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