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讓滿殿的人都以為他是對坐在那一片的某個貴女有了興趣,都使盡各種方法儘量不露聲色的也順著他的視線,去琢磨到底是哪個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些花容月貌的女子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中都挺直了脊背,儘量以最美最自然的姿態進入君王的視線,可他最想吸引的人卻在和旁人親親我我,一副恩愛夫妻的架勢。
好不容易等到容辭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還沒等他看清什麼,對方卻又面無表情的移開了視線。
謝懷章再有盤算也不免有些忐忑,再加上不知什麼人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聒噪更是心煩,如此忍耐了一段時間,終究不想在等下去節外生枝了,便向趙繼達使了個眼色。
謝懷章身邊坐著的是後宮中位份最高的德妃與呂昭儀,她們兩個是都曾是東宮的側妃,德妃錢氏資歷更老一些,便直接封妃,呂昭儀屈居她之下。
宴會開始時德妃率諸妃嬪與聖上進賀,儀式完成之後順勢找機會與他聊了幾句,見他興致不高便識趣的不再多言了。但這個情景在許久不曾面聖的呂昭儀眼中,便是壓了自己一頭的德妃與陛下相談甚歡,其樂融融。
她心中不甘,就也趁著這難得的機會上前搭話,一會兒夸這含元殿雄偉氣派,一會兒談自己閒在宮中有多麼寂寞。謝懷章心中有事,連身邊是誰都沒看清,敷衍的應了兩聲,卻讓呂昭儀更來了勁,見到什麼說什麼。
直到她刻意柔聲細語地問了一句這殿中此刻的舞蹈和剛才的哪個更出眾,卻還是得了陛下一句漫不經心的“嗯”字之後,才反應過來人家根本沒在聽她說話,自己怕是鬧了笑話,不由漲紅了臉,訕訕的住了口。
德妃看了她一眼,輕輕地挑了挑描繪的格外精緻的眉毛。
諸妃的注意力肯定是黏在謝懷章身上的,呂昭儀出的丑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不免在私底下竊笑。
鄭嬪百無聊賴的在座位上發呆,卻突然聽見身旁的韋修儀與戴嬪在議論完呂昭儀之後,話題轉向了陛下的動作。
韋修儀輕聲道:“剛剛那邊坐著的有誰?”
“有不少人呢。”戴嬪接道:“光我見過的就好幾個,穿青衣的是襄陽伯的侄女,年紀大一點的是杜閣老的孫女……其實長得都不怎麼樣,我還以為陛下會一眼就注意到馮氏呢,本想著若是她做了咱們姐妹,後宮肯定得熱鬧一番,沒想到陛下看都沒往那邊看。”
韋修儀不屑道:“若是陛下是那等只在意容貌的人,廢妃郭氏也不至於……”
“噓!”戴嬪嚇了一跳:“姐姐不要命了,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麼?”
韋修儀冷哼一聲:“怕什麼,陛下怕是連咱們誰是誰都記不清了,才沒那個閒功夫來聽我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