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向溫氏問道:“娘怎麼不打個招呼就過來了,也不讓我準備準備。”
之後帶著她坐到了羅漢床上,她自己把許容盼攬在了懷裡。
溫氏看著兩個女兒坐到一起,用手帕擦了擦濕潤的眼角,這才說:“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在這裡過得不定有多寂寞,這才瞅著府里的空子,立即帶著你妹妹過來看你,沒成想你倒是過的好,倒有些樂不思蜀的模樣,都把我們這為你日夜擔心的娘兒倆忘到腦後了吧。”
容辭聽了這抱怨也有些心虛,她為什麼上趕著來這裡自己心知肚明,但不得不瞞著母親害她擔心也是事實,便慌忙轉移話題:“您是怎麼來的,老太太管的那麼嚴,怎麼肯答應您來看我?”
“你還不知道吧?”溫氏壓低聲音,正色道:“昨兒永安宮太上皇龍馭賓天了!”
容辭瞪大了眼睛,聽到“太上皇”三個字,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已經禪位了的皇帝,而是……謝懷章的父親……
他的父親昨天去世了……
“他老人家駕崩,在京所有官員命婦都要去哭喪弔唁,你們侯府因為閉門守孝倒是省了事,但咱們家裡已經為這事忙成一鍋粥了,老太太有了年紀,可是也不能免禮,我就趁這個機會去求了一求,她現在在沒空搭理我,很輕易地就同意了。”
溫氏說了好長一段,卻見容辭眼神放空,像是不知想什麼而出了神:“顏顏,你在想什麼呢?”
容辭回過神道:“哦,我想著你們好不容易來這麼一次,就多住些時日,也好讓我多陪陪您,儘儘孝心。”
“那是自然”,溫氏眉眼舒展,很是愜意的樣子:“我出來一趟不容易,可是一旦出來了,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我們來,自然能呆多久就呆多久。”
說著伸手過去摸摸容辭細膩的側頰:“其實我過來看你第一眼就已經放心了,要是過得不好,也不會是這個情景。”
容辭一邊攬著妹妹一邊趁機鋪墊:“娘你別看我現在一個人,過的可比在侯府里好多了,想做什麼都成,也不必看人臉色。”
溫氏道:“你是我的女兒,你是什麼性子我自然清楚,在親近的人跟前就很放得開,也活潑一些,在外人面前就是一副溫柔順從又很客氣的樣子,受了什麼委屈也從不敢和人家起衝突。
之前在娘家還有個自家的小院子,關起門來隨你胡鬧,也能鬆快一陣子。可一旦嫁了人,要是和夫君說不到一處去,就只能一輩子憋憋屈屈的過,我寧願你像在我跟前一樣鬧騰一些,也不想你委曲求全一輩子。這女人呀,生來就比男人堅韌,什麼都不怕,就怕把什麼都悶在心裡,這樣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活不長……”
她看著容辭健康又有活力的臉龐:“我從聽說了恭毅侯府幹的那些好事,就從來不求你能跟那位能做什麼恩愛夫妻了,只求你過得舒心就好,在哪裡住不是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