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章仰起頭看她,眼中一片深晦的情緒:“我自能聽出你的腳步聲。”
容辭猶豫了片刻,見他那隻手一直固執的伸在那裡,不曾收回,她還是暗嘆一聲,將自己的手搭上去,壓著裙邊坐在了他身旁。
“本想去找你的,但聽說你家裡人來了,怕你覺得不方便,便來此處坐著。”謝懷章的語氣很平淡:“我一直在猜想你什麼時候來見我……或者究竟會不會主動過來。”
容辭納悶的看著他:“我有那麼沒心肝嗎?”
“自然有。”他眼底總算帶了點笑,食指輕柔的點了點她的臉頰:“你是天底下最沒心肝的女子。”
容辭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謝懷章輕聲道:“可你到底是來了……”
容辭有點不好意思,但想著他此刻心情必定不好,便還是小心翼翼的想要安慰他:“我聽說……”
“啊,上皇崩逝了。”
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反倒讓容辭不知所措,沉默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麼開口去接。
謝懷章靜靜地望著遠處:“我和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便是他不死,我們也已經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你是在難過麼?”
謝懷章轉頭看著她:“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能所有人都認為我就算不難過,也總該心情複雜,我也儘量在別人面前做出一副這樣的姿態。
但在你這裡我不想說謊——沒有,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難過,也不覺得心情複雜,上皇那個人,不配做我母親的丈夫,更不配做我的父親,我與他——如同陌路。”
見容辭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謝懷章反倒笑了:“別吃驚,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心硬的很,連生身之父也可以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