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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章確實知道了,前一天因為有緊急的政事,必須得他與內閣一同商議,這才回了宮裡,好不容易解決了那事,今天一早安排在落月山的人就傳了消息過來,說是夫人昏迷不醒,昨晚已經請了谷大夫去。
他心中著急,立即就要趕回去,可還沒等動身,那邊就又說容辭已經醒了,現在已無大礙。
謝懷章知道谷余的醫術,多少放了心,但他同時也能猜到容辭這病是怎麼來的,又怕自己過去只會觸動她的心事,讓她病上加病,便特意抻了兩天,給她冷靜的時間才又上了門。
可容辭的心結並不是冷靜兩天就能緩解的,她現在不想見他,態度很堅決,沒有表現出一點能回寰的餘地。
她的這種態度讓謝懷章更加焦急,他不可能硬闖,可現在連人也見不到,指望容辭自己想開也無異於天方夜譚,加上這段時間公事頗多,他又這樣宮裡外頭兩頭跑,吃不下也睡不著,再長的蠟燭也經不起兩頭燒,沒過幾天,容辭的病好些了,他反而累病了。
趙繼達跟在謝懷章身邊,自是知道實情的。
他一開始為聖上居然真的有了皇子的事激動不已,每每想起圓圓那與自家主子如出一轍的臉,都要興奮地睡不著覺,還開始幻想著把皇子接回宮之後,自己怎麼親手替他布置房間,怎麼替他教導下人,連等圓圓開蒙後怎麼給他準備筆墨都想好了,可一等再等,許夫人那邊始終毫無消息,他這才驚覺事情好像不太對。
萬安山的事趙繼達是知道的,可本想著女人都心軟,說不定許夫人沒幾天就能被陛下的誠意打動,不用多久就不再計較那件事,歡歡喜喜的帶著皇子進宮當娘娘了,但直到謝懷章生了病,那邊還是紋絲不動不做任何反應時,他才第一次見識到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下定了決心時,那她的心能有多冷多硬。
眼瞧著皇帝帶著病每日處理政事,一天比一天瘦,趙繼達也是坐不住了,想要親自去勸勸。
他多動了一個心眼,知道自己去八成和主子一樣都要吃閉門羹,就拉上谷余,以給容辭看診的名義跟著去了。
谷余上次幫了大忙,他親自上門,享受的就是上賓待遇,容辭也不能怠慢,終於現了身。
她進門看到趙繼達其實就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但礙於谷余在,她也不好當場拂袖而去。
谷余自然也知道今天自己只是個幌子,等給她診完了脈,只說讓她放寬心思,身子就能大好,隨即就識趣的告辭離去了。
容辭淡漠道:“趙公公可還有事?”
趙繼達好不容易才見到她,想要開口,又不知從何說起,踟躇了半天才道:“夫人,奴婢的來意想來您也能猜到,也就不繞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