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太小了,”謝懷章思索道:“只隱約記得像是先帝要把母親費心給我準備的啟蒙師傅指給謝懷麒,母親忍無可忍,這才對他動了手。”
“娘娘沒事吧?”
“這倒不用擔心,雖然他二人在小郭氏進宮時便已經離心,不復之前恩愛,但先帝對母親還是頗為忍讓,偶爾得她一個好臉也能高興好多天。”
容辭想起先帝做的這些自相矛盾的事,幾乎目瞪口呆,“做皇帝的心思都這麼難猜麼?”
謝懷章聽了這話,一下子什麼感慨的心都沒了,他挑了挑眉,握著容辭的肩看她的眼睛:“你才知道幾個皇帝,這說的是誰?”
容辭被他看得笑了起來:“就是先帝啊,還能有誰?”
謝懷章用手指亂了刮容辭的鼻子,隨即認真道:“我的心思再明顯不過,從沒遮攔過,喜歡你,愛慕你,想要娶你,我以有你相伴而高興和自豪,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又有什麼好遮掩呢?”
容辭的臉不知不覺有些發紅:“誰跟你說這些了,怎麼能把這些話掛在嘴上……”
謝懷章重新攬住她:“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情之所至,所說的都發乎於心,最真摯不過。”
容辭枕著他肩膀悶悶道:“剛認識的時候,你惜字如金,可沒跟誰說過心事,我瞧趙公公和宏小爺為了猜你的心思,嘴上急的都要長泡了。”
“今時不同往日,況且……旁人怎麼能跟你比?”他輕輕說道:“你即將是我的妻子,我們理應親密無間,坦誠相對。”
“夫妻便該如此嗎?”容辭有些迷茫,隨即自嘲道:“仿佛我之前成過的親是假的一般。”
這一點上謝懷章與她是如出一轍的運氣差,他們的頭一次婚姻都是令人一言難盡,可現在兩人親密的靠在一處,便是世上最圓滿的一對,之前的挫折仿佛都是真正幸福來臨前的考驗,再想起來只會感慨真愛難得,更想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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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圓圓終於被允許吃白粥之外的東西,御膳房便使出渾身解數,做了一桌子每盤都份量不多,但花樣繁多,令人眼花繚亂的美食,擺到了他面前。
雖然大夫們仍舊不讓上大魚大肉,可是御膳房是什麼地方?就是一顆白菜也能做出肉味來,因此這一桌菜看上去沒多少肉,但是香氣撲鼻,色彩鮮艷,讓人一見便食指大開。
圓圓之前其實已經有點大孩子樣了,喜歡在容辭面前顯示自己已經長大了,但現在他大病一場,被容辭當做寶貝一般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在他醒著的時候寸步不離,照顧的無微不至。
徜徉在溫暖的母愛里,圓圓顧不得他小大人的面子了,每每撒起嬌來比小時候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