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在議事,容辭不許旁人打擾他,只是讓人帶著她去找了太子。
圓圓雖沒正是開始講學,但是也已經開蒙好些時候了,按理來說他讀書本應在諸皇子皇孫共同進學之地——名字喚作謹身殿,可是現在沒什麼皇孫,甚至連皇子都只有獨苗一個,去謹身殿便意義不大,皇帝慈父心腸,又不放心唯一的兒子,便暫且讓幾個翰林學士在紫宸殿中教導他讀書。
容辭沒有出聲,就從窗戶外遠遠地向里望去,只見圓圓儀態很是端正,小小的身子坐在椅子上,雙腿都不能著地,但他從不亂動,認真的聽先生講課,讓他來背誦時,也是聲音郎朗,不曾有半分磕絆。
班永年在她身邊悄聲說:“翰林院的大人們都說小爺聰慧過人,比之陛下當年都毫不遜色的,陛下還說過幾個月就給他挑幾個伴讀,這樣讀書也不怕孤單了。”
容辭覺得這樣安排很好,謝懷章一向考慮周到,比容辭還要細緻些,圓圓沒有兄弟姐妹,平常身邊不是他父皇就是滿屋子的下人,連個能一起玩耍一起讀書的同齡人都沒有,長久下去總不是個事兒,她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道:“這些都由陛下做主罷,我也插不上話。”
班永年討好道:“小爺的事皇后娘娘您要是還說不上話,那就沒人能說上了。”
容辭瞧了他一眼:“這樣稱呼還早了些吧?”
“娘娘喲,咱們這些下人若是平時不知謹言慎行,有多少腦袋也不夠掉的——陛下說起您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咱們都是照著主子的意思稱呼的。”
容辭便無言,只是暫且不提此事,專心致志的看圓圓讀書。
班永年見容辭很是認真,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走,再算一算時間,估摸著謝懷章那邊議事議的也該差不多了,就沖手底下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容辭看著圓圓真是怎麼也看不夠,在窗外站了許久也不覺得無趣。直到身後有人走過來圈住她的肩膀,這才讓她回神。
謝懷章溫和的看著她:“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不是說要跟你家裡人好好聚聚麼?”
他從承恩伯府回來後就一刻不停的討論政事,這半下午的帶著一眾閣臣連個午膳都沒顧上吃,暗中派去保護容辭的人自然也還沒來的及稟報顧宗霖的事。
容辭看著正讀書的孩子,並沒有捨得移開視線,只是悄悄往皇帝身邊靠了靠:“沒什麼,有些想看看圓圓讀書時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