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章輕輕一笑,“有些錯可以改,而另一些......原本就是明知故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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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妃錢氏為中心,經過數日的調查,引出了後宮之中隱藏的很深的一批人。
但意料之外的是,這些人並不是德妃一手扶持的,而是昌平帝的繼皇后,也就是謝懷章的姨母留下來的人手。
這卻又在情理之中,畢竟德妃心機再深也不過才在後宮短短五年的功夫,這五年間她雖名義上有統領六宮之權,實際上也不過是管管後宮嬪妃宮女的吃穿用度,調解矛盾,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事上所有衙門都會直接上報聖上,根據聖意來各司其職,德妃並沒有多少插手的權利。
但郭氏卻不同,她在堂姐薨逝之後,以貴妃的身份攝六宮事有好幾年,之後成為皇后之後更是大權在握,安插些人手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德妃又是太子妃小郭氏一意主張納進東宮的,她若是那邊的人也不奇怪。
謝懷章登基之後在大明宮清洗了數次,宮人間原本錯綜複雜的關係利益鏈已經斷的差不多了,但難免會有幾條漏網之魚,他們身處不怎麼重要的衙門,平時派上的用處也不大,德妃當時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用盡了所有能動用的人手,才勉強成功。
“陛下,是臣等無能,罪人錢氏願意將一切供認不諱,甚至願意將郭氏留下來的一切和盤托出,但是、但是......”
容辭蹙眉問道:“但是什麼?她提了什麼條件麼?”
刑房的主管無奈道:“她說要娘娘親自去見她一面才肯開口......”
“我?她是要見......”
“荒謬!”謝懷章打斷了容辭的話,怒斥道:“如今證據擺在眼前,她招不招認都是死罪,皇后是何等人,憑她至微至賤之身也配國母屈尊?,她是昏了頭你們也是麼?竟真拿這等事來污皇后的耳朵!”
那主管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砰砰磕了好幾個頭:“是臣一時糊塗,請陛下娘娘恕罪。”
容辭壓住謝懷章的手:“她當真是這麼說的,不求見陛下,而是見我?”
主管連忙應是,謝懷章見容辭若有所思,不由喚道:“阿顏......”
“我去見一面又有何妨,”容辭安撫道:“二哥,她若不肯將郭氏留下的人說清楚,大小是個隱患,不若一勞永逸為上。”
謝懷章很不想讓容辭去見那種歹毒的女人,覺得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委屈,可是容辭打定了主意,謝懷章勸了幾次之後也只得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