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她簡直把意氣風發四個字給寫在臉上,抬著下巴,整個人眼裡和臉上都是有光的。
哪兒像現在這樣,連喜歡個人都要喜歡得這么小心翼翼。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霍聽雲敢打包票,秦七韶對待千曉聲絕對是和旁人不一樣的,要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她也枉談了那麼多次戀愛了。
可惜千曉聲愛得隱忍內斂而卑微,恐怕不會想要向秦七韶去索求什麼,而秦七韶那個性格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怕是也不會主動開口。
兩人如果就這樣持續性地這樣推拉下去,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修成正果。
憑藉霍聽雲的經驗來說,以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最好也最快捷的方法大抵是欲擒故縱,倒逼秦七韶開口。
但是千姐愛他太過,張口閉口都是以他學業為重,多半不捨得這麼實施。
輾轉情場多年,經驗豐富得可以出本書的霍小美人食指輕叩易拉罐,轉轉腦子,很快想出了條激將法。
她從木質箱子上跳下來,徑直走過去,仰著頭,正色道:“千姐。”
千曉聲垂眼看她。
“我性子急,直說了,你也別怪我話說的太重。”
“我就是覺得不舒服。你要追就追,要斷就斷,要認真談就談,要狠下心捨棄就捨棄,你一邊說著不想耽誤人家,一邊又和人家天天來往,拉拉扯扯,欲拒還迎,然後還被不知道哪兒來的情敵幾句就給說得垂頭喪氣了,你自己不覺得好笑嗎?”
霍聽雲越說語速越快,最後幾乎是罵出來的,“你能不能有點定力啊千姐,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
她這一串詞把千曉聲差點說懵了。
千曉聲緩慢地眨了一下眼,食指無意識地摳了一下坐著的箱子上的木屑,最後小聲嘆道,“是啊。”
“我到底想要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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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曉聲回教室的時候,第一節 自習還沒結束。
教室里自習的人不多,但也說不上安靜,打遊戲的人數量的確減少了,但愛玩的沒定力的總能找到一切摸魚聊天的機會,故而也沒什麼人注意她回來。
千曉聲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自己座位,“咚”地一下趴在自己桌子上,半夢半醒著嘟囔,“聽雲說得對,我就是個傻逼。”
正趴著睡覺的廖雨詩被她嚇了一跳,繼而皺起臉,湊過去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你喝酒了?”
“嗯。”
千曉聲酒量並不算好,兩罐啤酒下去已經有點暈暈乎乎,方才和霍聽雲聊天的時候還能勉強撐住,現在回到教室整個人軟得像一灘爛泥。
她稍稍發燙的臉貼在冰涼的課桌上,自言自語道,“我想通了一件事。”
“如果我真的決定不再打擾他,那就應該做得徹底一點。”
“否則像這樣下去,對……對我們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