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那文家一個窮讀書的世家,怕是當初貪上了老爺的銀子,所以才會答應親事。」名柳又補了一句。
這句話,將思緒有些飄遠的楚清拉回,她眸光沉靜的看著為她打抱不平的名柳,心中思索,在記憶中,楚正陽與文青竹的父親交好,為了讓愛女擺脫世人眼中低下的商藉,自幼便將她許給了文家,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文青竹高中之日,能迎去她,讓她從此成為官夫人。
文家,家境窘迫,家中除了書,幾乎是空有四壁。這些年也都是楚家慷慨相助,只是沒想到,這文家才剛剛躍進龍門,就急不可耐的一腳踢走了楚家,還恬不知恥的用他人之話為藉口,要了楚清一條命。
活脫脫的就是一個陳世美。無論是不是今生前世,上一世的鄺田廷為了錢財殺了自己,這一世的文青竹為了攀娶高枝休了自己。既然兩人長得一摸一樣,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了吧。
楚清的眸光越來越冷,冷得讓名柳有些發寒的擦了擦自己起雞皮疙瘩的手臂,不由得問道:「小姐,這樣的小人咱們不能讓他好過了去。不如去告他。」
收回思緒,楚清看著名柳笑得十分耀眼:「告?你要告他什麼?民不與官斗,這樣懵懵懂懂的衝上去,除了頭破血流之外,沒有別的可能。」
這些話,名柳心中其實也懂,說出告官的話,也是因為心中實在氣不過。見小姐如此說,便嘟囔著道:「難不成就看那小人這般得意?」
楚清笑靨如花,那笑容中難以分辨此刻的真實情緒:「不急不急,他還未踏上青雲巔峰,我又怎捨得讓他此刻就嘗試粉身碎骨的美妙滋味?」
明明是笑著說的話,卻聽得名柳渾身發冷,顫抖。她牙齒打顫的道:「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只是,不待楚清回答,就有一道極為悅耳的男聲從空中飄來:「你家小姐話中之意,便是此刻還未到報仇的時刻,對這等負心負情之人,就是要摧毀他心中最渴望得到的東西,才算是報復。」
楚清和名柳抬頭,飄逸無雙的白色映入眼中,伴隨著的還有那純粹的黑。
「我們走。」淡淡收回眸光,楚清拉起看得失神的名柳離開了原地。
慵懶倚靠在瓦頂上,斜躺著喝酒的水千流也並未阻攔,那雙帶著醉意的狹長雙眸,目送著楚清的身影消失在路口。突然,那如同世上最厲害的畫師精心勾勒的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出現在如玉般晶瑩的臉頰上。
這個楚小姐,越發有意思了。眸底,眸光閃動,代表著男人的好奇和趣味。
遠離水千流後,楚清才放開名柳的手腕,此時,名柳也從『美色』中清醒過來,下意識的道:「小姐,那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