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收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淡淡的道:「文大人有什麼話,還是儘快說罷。楚清畢竟是待嫁閨中,在外逗留太久,對名聲不好。」
「阿離,之前我也是無可奈何,今日約你出來,便是與你相商你我將來的。」文青竹雙眼幾乎柔得滴出水來。
楚清嘴角一抽,不明所以的反問:「你我將來?文大人莫不是忘記了,在文楚兩家婚約解除之後,我和你之間就再無關係。」
最後四個字,她咬得十分重。
文青竹面露痛苦之色,難過的道:「阿離還在責怪我麼?當日,我高中狀元,本想立即回鄉迎娶你過門。卻怎奈被恩師看重,將愛女許配於我。若我拒絕,那我這寒窗苦讀十數年,便毀於一朝,無奈,我只得忍痛寫下休書。可是我原本想著,待過一兩年,我仕途穩定,便再迎你進門,你我共敘前緣的。阿離,你要相信我,我從未將你忘懷,甚至時時刻刻都在牽掛著你。這一次,得聖上聖眷,令我來賑災,在遇見你,我才發現,如今的我一時一刻也不願與你分開。只要你點頭,我立即就向岳父大人提親。」
楚清之所以沒有打斷他的話,就是想聽聽他到底打著什麼主意。等到這最後一言說罷,她才明白,這個男人還沒死心。居然還想打著人財兩收的注意。
那次的悶棍,打得還不夠麼?
就連酒酒和名柳,都露出一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表情,不屑的看著自顧表演的文青竹。
楚清沒有言語,讓文青竹更加的得寸進尺。他站起來,走向楚清,口中欣喜的道:「阿離,我就知道,你心中還是有我的。你可以惱我,怪我,卻不可以離開我。你我之間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感情,你怎麼捨得拋卻?」
「文大人止步。」楚清緩緩抬眸,清幽的眸底一片冰冷,看向文青竹,讓他腳下雙足如灌了鉛一般,難以動彈。
楚清從椅子上慢慢站起來,對著文青竹嫣然一笑:「今日,文大人記起了你與楚清之間有著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之情,何以寫下休書時,卻如此乾脆果斷?恐怕,那時文大人滿心思都是娶得官家女的欣喜若狂吧,又怎會想起在這南端城池中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女?」
「阿離,不是……」
「文大人莫急,聽我把話說完。」楚清笑容不便,語氣輕緩:「文大人要飛黃騰達,楚清也絕不會去做那惹人嫌的攔路之人。終歸你我還未拜堂,這婚約取消也就取消了。但是,有些帳目,卻不能因為婚約取消而被遺忘。」
「什麼帳目!?」文青竹一聽,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楚清笑得動人,慢悠悠的道:「你我婚約還在之時,我楚家接濟你文家,到算得上是親戚間的來往,你情我願。如今婚約已經取消,我楚家與文家再無關係,那麼還請文大人儘快將這些年,楚家接濟文家的銀兩按照市利退還楚家。名柳,你幫我算算文大人一共欠楚家多少銀兩?」
「是,小姐。」名柳微微屈膝,站直後奚落的道:「文大人讀書時束修,每年五十兩,逢年過節從楚家得到的銀兩物質,折算下來也有一百兩。遇到同窗間的走動,酒錢,還有去茶坊,書廊等等,還有文房四寶這些雜物加起來每年也有百餘兩。每次趕考,文大人也會從楚家得到百兩紋銀,還有文家老爺病重,也是楚家請的大夫,前前後後送去的藥品、補品這些加起來,也有好幾百兩了,還有文家祖墳的修葺等等。小姐,奴婢只是粗略算算,文大人欠咱們楚家的銀兩,就有三千餘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