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大家族中,雖然有著更好的基礎和條件,可是同時也被家族所束縛,凡做一個決定,都要以家族的利益為優先,任何事都束手束腳,就連自己的婚姻也無法表達意見。
而他這個被視為家族恥辱的二哥,卻大膽的挑釁了這個鐵律。他破釜沉舟的爭取了自己想要的婚姻,離開家族的束縛,拋開家族能給予他的一切,反而活得越發經常起來。
沒有相見時,還不以為然,如今相聚後,幾日下來,楚正和是十分羨慕,楚正陽這種,凡事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主,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生活。
可惜,青春已逝,就是再追憶,也回不來。
車外,馬蹄和車輪上,交替而發。酈氏躺在車廂里,絲毫不覺得路途顛簸。楚清跪坐在她身邊,親自調著酸梅汁,為母親解饞。
幾個婢女,除了懂醫術的酒酒之外,都與酈氏的丫鬟、嬤嬤們呆在另一輛車中。而酒酒,此刻也不在車廂中,而是坐在駕車的位子上,無聊的看著斷刀趕車。
斷刀這個助力,可是楚清為了以策安全,特意從金銀樓調出來的。同行的還有幾個擅於潛行和暗殺的弟子,而這次跟隨楚家去河西的護院中,一半以上都是浮屠衛的人。
楚清這樣安排,除了是保證家人安全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避免到了河西,自己無人可用。別忘了,去河西楚家,她的目的可是那炙手可熱的丹穴。
「母親可是擔心到了河西,見到舊人舊物心中難受?」楚清將酸梅汁端到母親面前,見到酈氏眉宇間帶著一絲憂色。
酈氏想要接過碗,卻被楚清避開。同時,盛滿酸梅汁的湯勺遞到她嘴邊。寵溺卻無奈的笑了笑,酈氏張嘴,將女兒親自調的酸梅汁喝下。
「別人我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你祖奶奶。」酈氏說完,輕捻袖口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祖奶奶?」楚清垂眸,掩住眸底的幽光。手裡平靜的又舀了一勺酸梅汁,遞到母親嘴邊。
酈氏點點頭:「你祖奶奶可是一位巾幗不讓鬚眉的人物。聽你父親說,當年,你祖爺爺在礦上時,不慎失足,跌落礦洞而亡。你祖奶奶聞訊後,親自帶人上山,下洞搜尋,三天三夜,硬是將你祖爺爺的屍骨給帶了上來。」
酈氏輕輕的說著,就好像在給楚清說著故事一般,語氣中卻難掩她對這位長輩,這個老人的敬佩。
「之後,二房三房的族人們,欺負你祖奶奶以寡婦之身,帶著幾個小的,想要從她手中搶到楚家礦脈的主權,爭奪家主之位。你祖奶奶按兵不動,任由他們相互爭鬥,待二房三房的人都斗得奄奄一息之後,你祖奶奶才突然力攬狂瀾,解決了後患。保住了,大房的地位。而楚家那一代的二房和三房,都被她趕了出去,如今在楚家大宅中,其實住的就只有正房一脈,到了你爺爺這一輩,才又有了新的分房。」
「果然厲害。」楚清眸中燃起火簇,對這位祖奶奶倒是也有了些欣賞之意。她從未想像過,本土的女子,還能有如此犀利、狠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