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宣旨的內侍和御前帶刀侍衛便來到了廳門外。
花廳中,燭火鼎盛,門外燈籠、火把的光也將外面的光景照得亮如白晝。只是,人影在這搖曳的光中,顯得有些猙獰。
內侍自然是看到了站在廳門內的趙晟顥,只不過此刻他的神情沒有半點阿諛討好之意,反而充滿了不屑和譏諷,神情十分高傲,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他身後的帶刀侍衛也是一個個神情冷漠,那副模樣倒不像是來宣旨的,而是來押解人犯的。
這樣與以往不同的態度,別說趙晟顥了,即便是楚清也都察覺到了其中不對的味道。
「逍遙王還不接旨麼?」內侍傲慢的瞟向趙晟顥,手中的聖旨舉得更高。
趙晟顥冷哼了一聲,冷峭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公公是哪一院的?為何以前從未見過?」
雖然說沒了皇上撐腰的逍遙王就是一個紈絝子,但是這突然的冷嗤,還是讓趾高氣揚的內侍那傲氣的膽兒顫了顫。
塗脂抹粉的白臉蛋上的肌肉狠狠一抽,袍中的步子就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這微妙的變化,落在趙晟顥眼中,讓他嘴角上挑起邪肆的笑容。
那內侍面色一變,鬢角已經流淌下一滴冷汗,捏著聖旨的手指抓得更緊。「逍遙王你想抗旨麼!」
公鴨嗓般的聲音,仿若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發出一般。
那顫音將他之前營造的那不可一世的態度如江堤傾瀉般,瞬間就沒了影子。
趙晟顥冷笑,雙手攏在袖口負在身後,看向內侍的眸光越發冷冽:「公公說的是哪裡話?本王只是覺得公公面生,隨口問了一句。如何就與抗旨不尊扯上了聯繫?」
內侍這時被趙晟顥氣勢嚇到的情緒也緩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皇宮裡內侍多了去了,難不成王爺還能一個個見過不成?」
楚清在旁聽得清冽的眸底暗芒涌動,對於這個內侍身份實在是很好奇。
這是皇宮裡的人不假,可是他真正效忠的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個內侍效忠的絕對不會是皇上。因為,如果效忠的是楚皇,那麼必定不會對趙晟顥是如此態度。
若他真正的主子不是楚皇,那他手中的聖旨……
思及此,楚清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高舉著,不知內容的聖旨。
趙晟顥眸光閃過一道晦暗的光芒,嘴角噙著的笑容難辨含義:「公公說的是,那就請公公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