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感受到夏一噴出的呼吸,從耳朵一直竄到全身來了。
「嗚……」
她像個刷了紅漆的木偶似的站著,外界一切都不見了。
咻——
弓箭划過空氣,白鳥應聲而落。
夏一鬆開她:「我們去找。」
「……嗯。」
一分鐘不到,她們找到白鳥掉落的地方,夏一把它撿起來抽走箭,在它的尾部找到一根最漂亮的羽毛拔下來。
「回去吧?」
「就……就這樣回去?」白話一愣:「不對呀,狩獵可以讓別人幫忙嗎?」
「我不是別人。」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規定可以用自己帶來的武器。我是你的。」
「……嗚哇。」
白話一呆,給她鬧了個大紅臉。
她趕緊向前走兩步,又停下:「可是我們只有一支羽毛啊!」
「很好看。」夏一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這種白鳥很稀少,不會有其他更好看的羽毛了。」
……所以說,我們不是比賽誰的羽毛最好看啦!
白話心裡想著,但還是乖乖跟在後面。
天色漸晚,殘陽如血。
部落廣場裡已經聚滿人,靠著廣場古樸野性的壁畫,新晉的戰士們刀口浴血。
柳雨真披著狐皮長披風,一雙玉腿盈盈而立,青絲披肩,白皙的皮膚沾染著血跡。她眼神純美,身材火辣,加上一點濺在她臉上的血跡,讓她似神似妖,野性十足。
白浩笑著看著她,心裡湧出驕傲,把一串繩子掛在她脖子上。上面是七八個帶血的牙齒。
圍觀的觀眾歡呼起來。
他們接納她了,她當然是獸人。就算不能獸化,她仍然是野性和危險的代名詞。她配得上是他們首領的伴侶。
接下來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從叢林裡出來,由他們的考官為他們加冕榮耀。
白話是最後出來的。她又不小心絆了一跤,倒是沒傷到腳,把鞋上的一根帶子弄斷了,穿著一隻不是辦法,就只好光腳出來。
觀眾和同期都看過來,一時間喧鬧的廣場沉默無聲。
像是白話自己說的,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麼多人看著她,她也只是無所謂的走自己的路,反正我也就這樣了。
白話……顯然和她的同期全然不同。
她的同期們矯健強壯,眼神殺光凌凌,剛剛參加一場戰鬥,把他們的血性都勾出來,帶著傷口,自己的或是獵物的血,好像隨時可以大殺四方。
她呢,她纖細而蒼白,髮絲軟軟的落在臉龐邊,眼神乾淨的像一潭湖水,又像不知世事的精靈。她光著腳,那白皙的腳上沒有一絲污垢塵土,遑論鮮血。甚至她穿著不便作戰的裙子,白孔雀的羽毛一直蓋到膝蓋。
大家都愣住了,柳雨真愣住了:她不像是戰鬥一族的獸人,像是誤入這裡的公主,生來就應該錦衣玉食,備受追捧。
白話默默站著,夏一取出那隻羽毛,虔誠的放在她胸前。
柔和的白羽毛中心處那個殷紅似血的斑點把她整個人都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