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迎谷雖覺得莫名其妙,卻也立刻感受到氣氛的不同。
她轉頭,發現燕川已經坐起來,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她從下往上看,那雙腿真是盡顯長度,燕川懶洋洋的臉上一不帶笑,黑壓壓的睫毛半闔,壓迫感十足。
「額……那個……」蔣迎谷這麼久還真是第一次看見燕川這個陣仗,那是秒慫,納秒慫,喉嚨里一下子全是認錯感言:
我錯了對不起,原諒我吧……給,我的卡,你上次看上的那個包隨便……不對。
我錯了對不起原諒我吧……emmm哪裡錯了……這個我還沒想好……不過不過……我真的錯了哪裡都錯了……
他媽的我究竟哪裡不對呀!給個提示也好啊!!
但是網上這麼多認錯∑求和名言警句,有沙雕有高冷有蠢萌可鹽可甜,她愣是一句說不出來。
說著毒舌霸道本宮隨時取你狗命,燕川真的從來對她都是遷就放縱的。
因為你可以很容易的看出來她是在和你開玩笑,她甚至私下從不自稱本宮,說起發火也是懶洋洋帶著三分笑意,有雷聲沒雨點,給她的感覺好像是同班那個有意思的同學,欺負你又處處護著你,你和她狼狽未奸,你們兩個才是一國。
蔣迎谷這麼感覺,這麼幾個月就對她毫無保留的信任,完全是燕川下了大功夫的。
她要很小心地把自己手握殺伐權柄的那一面掩藏起來,呈現給蔣迎谷的是一隻慵懶的貴族貓咪——人們說貓是公平的,因為無論你貧窮還是富貴,她都看不起你——但是貓對人總是無害的。
她努力在潛意識裡強化自己無害的形象,甚至有意無意地創造「我們兩個」的秘密,私底下沒大沒小,兩個人一起躲避侍女的監視——這是一種強調「我們才是幕後夥伴」和「私下的我才是真正的我」的把戲。
但事實上,賤嘴無害的她是她,殺伐權柄的她也是她。
燕川是要用自己的身份讓蔣迎谷喜歡上她的,所以這是那一面的她是總要面對的難題。
所以現在,面對褪下懶笑面無表情的燕川,蔣迎谷手腳拘束,想搞笑的話,真的什麼也說不出。
「我……我不該亂說話啦……你是不是生氣了?」她最後咬牙,小心翼翼道。
「沒生氣。」燕川道:「只是有點失望。」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話?」蔣迎谷慫兮兮看著她這第一次見的公主殿下就發怵:「什麼是……你不能不喜歡松瓊?不能?」
仔細想想,基佬紫走之前那句話怎麼聽怎麼不對,沒頭沒腦的,不知道是想要提醒我什麼?
「……」燕川聲音清冷道:「松瓊,開在江南,黃漠,要是再連接皇城,便是現在的鴻渭棧道。」